一眼，许观尘心虚地唤了一声：“哥哥。”

许问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许观尘上了车，心虚地笑道：“我回家呀。”

“还有一段路，怎么在这里下车？”

“忽然想走路回去。”

“送你回来的是谁？”

“……司机。”许观尘点头道，“嗯，对，没错，司机，约车的司机。”

许问笑了一声：“约车司机开这么贵的车出来载客？你捡到大便宜了。”

许观尘附和道：“我当时也吓了一跳。”

许问继续试探他：“刚刚明明都要下车了，怎么又倒回去了？做什么？”

那是萧贽把他扯回去亲了一口。

“他……”许观尘挠头，“他……问我是不是经常走这条路，是不是可以包月包年。”

“你怎么说？”

“我说可以呀，他就说他以后来接我上下课。”

许问仍是笑，停好了车，拎着弟弟回家去。

客厅里，爷爷与一众长辈正说话，寒暄了两句，许观尘低头看了看手机，找了个借口，溜到楼上去。

关好房门，许观尘趴在床上给萧贽打电话，数着提示音，接通之后，轻声问道：“萧遇之，我到家了，你回去了吗？”

“还没有，不放心你。”

电话那边的声音低沉沙哑，许观尘定了定心神，又道：“刚才肯定被我哥哥看见了，他老是问我。”

“你怎么说的？”

尽管人不在身边，许观尘还是缩了缩脖子：“我说你是约车司机……”

萧贽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吧，反正也是司机。

许观尘抓了抓头发：“对不起啊……”

萧贽轻笑：“没关系，你喜欢说什么都可以。”

许观尘亦是笑了笑：“那你快点回去吧，家里还有长辈，我不能单独呆太久的。”

才挂断电话，门外就有人敲门，许问道：“阿尘，爷爷喊你。”

许观尘踢踏着鞋子，过去开门：“爷爷找我什么事？”

“玉清子教授来了。”许问抱着手靠在门边，“他说你这几天总是和朋友一起出去，今天还看见你上了不知道是谁的车，爷爷和几个伯伯有事要问你。”

许观尘愣在原地：“啊？”

许问趁机拿过他手里手机，还亮着屏，才挂断的电话，号码备注是——

许问皱了皱眉：“其实刚刚那话，是哥哥诈你的。”

“无聊。”许观尘想要把手机拿回来。

“现在请你告诉哥哥，这个小恐龙是谁？”

许观尘的通话记录，号码备注是一个绿色恐龙的小表情。

许观尘夺回手机，从三楼往下喊：“爸妈！爷爷！哥哥又欺负我了！”

许问也学他的模样，喊道：“爸妈！爷爷！阿尘谈恋爱了！”

“我……”

“这个恶龙是谁？”许问重新夺取主动权，“爸妈，阿尘被一只恶龙拐走了！”

许观尘捂住他的嘴：“哥哥你不要喊。”

许观尘把他拽进房间，许问怀疑地盯着他：“这头恶龙到底是谁？”

“他不是恶龙。”许观尘气得原地转圈圈，“好嘛好嘛，就是谈恋爱嘛，又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谈恋爱，让女孩子开车接你，还送你回来？你还把人家女孩子的备注弄成恐龙？她没生气？”许问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这样，不到半个月，人家女孩子就跟别人跑了。”

许观尘小声辩驳：“不是女孩子……”

“你说什么？”

“不是……”

许问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拉开房门，走下楼梯，淡淡道：“爷爷，爸妈，打探到了，阿尘和一头公恶龙谈恋爱。”

爷爷在下边敲着拐杖喊他，许观尘迅速给萧贽发了消息，然后放下手机，生无可恋地一步一步挪下楼去。

许观尘低着头，唤了一声：“爷爷……”

许爷爷怒道：“老柴，请家法。”

许问一把拽过许观尘：“爷爷，阿尘被吓得手都凉了，打就不要打了。”

“好好好，不打不打，阿尘不怕，爷爷又不是不讲道理。”许爷爷放下拐杖，朝他摆了摆手，即刻软了语气，“方便的话，把你那头公恶龙牵过来……不是，让你那个朋友过来一下。”

于是许观尘在全家人的注视下，给萧贽打电话：“萧遇之，你现在方便过来吗？”

许观尘轻声暗示：“不方便，不方便。”

“方便。”

萧贽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门铃声。

许观尘抢在阿姨之前去开门，萧贽就站在门外。

萧贽把他按进怀里，揉揉他的脑袋：“不放心你，正好回来看看。”

一条恶龙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