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好物,可以防潮,可以御寒,还能作为牲口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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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打柴人送来的这些柴,没有房东这个中间商赚差价,柴火价格一下子降了许多。
对此房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过来吩咐他们,不要用院子里柴火堆里的柴:“要是被我发现柴火堆里的柴被用了,还是三十文一捆!”
别说三十文,就是二十文一捆,对于这些每天都要烧柴的人来说,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住房要钱,吃饭要钱,烧柴要钱,若不是打柴人心善,送给了他们这许多的稻草,连牲口吃草都要钱。
这哪里受得住?
即使柴火便宜了十文钱一捆,对于上无半片瓦,下无半亩地,只出不进的他们来说,依然是一件难以承受的事。
有些人觉得自己风寒快好了,就想着去找些短工来做,也多些进项。
年底招短工的人多。
房屋修缮的,码头抗货的,实在不行,今年比往年还多了个新工作,去汉水河上拉船。
今年九派河从赤水一路冻倒汉水,冰封数百里,来往船只只能靠破冰行船。
前一日刚破的冰,次日又重新冻住,后面的船又得重新破冰,便多了这样一个工作。
江凌城的百姓都在汉水畔长大,大多会泅水,可对于本地百姓来说,汉水河上破冰,依然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
破冰行船不是你站在船上,将周围冰块破除,而是前面的人在河面上破冰,船在后面行走。
一不留神,就会掉进冰河路。
今年气温本就异常寒冷,河面温度更是比路面还要低上两三度,不穿棉衣是万万不行的。
可穿了棉衣,一旦掉入冰河中,棉衣浸水后十分沉重,即使会泅水的本地人都不敢保证百分百能上来,何况他们这些不太会泅水的老秦地人。
像卢父他们车队中,除了跟着他常年跑商的几个伙计会泅水外,其他人全都不会泅水。
掉入河中,只有死路一条。
除了那些走投无路的难民,没有人会做如此危险的工作。
即使如此,这样危险的工作,都是大家抢都抢不来的,因为难民无数,行船有数。
卢父自是不愿他们去做什么行船破冰的活的,他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犯不着拿命去博。
“不行……我也去讨饭吧!”有年迈的老人,觉得自己本早该死在逃难路上的,却活到现在,除了拖累儿女,做不了别的,就想为他们能挣一口是一口。
卢父就指着外面:“你们看看外面有多少乞丐,看好孩子,别叫人混进来把孩子偷了才是正经事!”
卢父就觉得他们的脑回路很神奇,他们的儿子才刚因为淋雨得了风寒,这风寒还没好全乎呢,他们要冒雨出去讨饭。
得了风寒不用吃药吗?药钱不是钱吗?
他们只是待的着急,想做点什么,却完全不想,做了之后的收益。
想去抗大包的,也被卢父阻止了:“一天抗大包的钱,还不够你一碗药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们虽然靠捕鱼卖了些银钱,可也经不住这样花用,很快他们急的嘴巴上就生了燎泡。
要说不急的,大概就只有卢父卢桢和戚阳朔了。
戚阳朔的家人均不幸的死在地震当中,只有他和母亲侥幸存活,除了两个家丁外,另外雇了两个护卫一起南下,谁知途中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他叔父在他幼年之时便被调任到南方任职,数千里之遥,说来已是十多年未见。
他坐在屋檐下的凳子上,望着天空淅淅沥沥飘着的细雨。
不知何时,细雨中开始夹杂着些雪花,簌簌落下。
“下雪了。”
卢桢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说了一句,她手里端了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些丸子和藕夹,旁边放着两双筷子:“要吃吗?刚出锅的。”
江陵城多藕,冬季正是吃莲藕的季节。
江陵城外便有一条浅水河,里面长满了野生莲藕。
西边来的难民没得吃,郡守便安排了这些人去城外挖藕,挖到的藕就是他们自己的,挖到多少算多少。
当然,想要挖到莲藕,首先得把上面厚厚的冰层打碎。
且不说零下一二十度,半人深的水,站在水中挖莲藕多么熬人,即使是莲藕挖了上来,肚子吃饱了,一场风寒,还是没了。
可到底还是活下了不少人命。
城外的浅水河中,如今聚满了挖莲藕的人,运气好的,还能逮到几条大鱼。
卢桢觉得,身在这个时代的百姓,真的就是在渡劫。
一劫未止,一劫又至。
当你以为自己躲过了这个劫,却又很快栽倒在下一道劫数上。
没人能逃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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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逃荒途中饿惨了,在四合院休息的这段时间,卢父想方设法的做好吃的,酸菜鱼、剁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