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捕,也须告知尚书台。公主罔顾法令私自缉捕臣,如今又纵容这刁奴污臣一个私相授受之罪,敢问是何用意?”
陆昀并不惧怕元嘉。
且不说他出身士族,更是外臣,隶属尚书台。元嘉公主并不能将他怎样。
元嘉此时已经彻底地乱了套,她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因为雀奴的一时漏嘴而全盘皆输。她将今日之事通通推至雀奴身上,倒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十一娘要相信本宫啊!本宫绝无害你之意!”
桓微双手交握,面如霜雪,“此事冒犯的是谢郎君,公主何须对十一解释。”
元嘉一愣,又求救地看向谢沂,粉泪盈盈,已堆满眼角。
谢沂却只觉厌恶无奈。两世以来,对方因他之故伤害过多少无辜女郎,他心中有数,也实在厌烦至极。
他早就明确拒绝过她,奈何收效甚微,更不知晓连他同桓微的这段孽缘也是拜她所赐。但想起上一世对方悲惨的结局,到底狠不下心来说什么过分的话。谢沂微微叹了一声:“臣今日进宫,确是有几句话想同公主说的。”
“朱雀航也好,今日之事也好,真相如何臣不会再过问。”
“臣识浅才疏、德薄能鲜,实在配不上公主。今日过来便是烦请公主……日后不要再召见微臣。”
元嘉满怀期待的眸子早在听到朱雀航三字时便黯了下去。听至末句,更是脸如死灰。谢沂行了礼,转身告辞。元嘉一下子急了,“阿羯……”对方却头也不回。
陆昀也趁此告退,临走时若有所思地看了桓微一眼。桓十一娘……眸子一冷,转身离开。
元嘉面子上一时挂不住,气道:“把这淫徒,还有这播弄是非的刁奴——拖下去杖毙!”
羽林卫一拥而上,迅速将求饶的二人堵了嘴准备带走。方才跟随谢沂过来的小太监忽地道:“雀奴违反宫规,季常侍有违法令,此事恐怕需请至尊同皇后娘娘定夺。”
德鲁是谢太后宫中的人。
谢太后是康帝的皇后,先帝之母。先帝冲龄践位,太后以帝母身份临朝称制。七年前先帝去世,年幼无子。群臣恭迎其叔父东海王萧翊登基,太后这才避居崇德宫,不闻政事。
如今德鲁既在场,此事势必会传到谢太后耳中去了。元嘉一向有些惧怕这个严苛的伯母,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德鲁去后,庾皇后很快便来了。
她脚下步履生风,步摇乱晃,对着迎上来的女儿就是一巴掌。
“不知廉耻的东西!”
“桓公是你姑父,十一娘是你嫡亲的表姐!你猪油蒙了心要害她!”
元嘉脸肿得高高的,迅速红了一片,可见庾皇后是下了狠手的。
她叫母亲一巴掌打的有些懵,更当着桓氏姊妹的面,又疼又臊,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父皇不近妇人,她母后统共就得了她一个,自小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何曾碰过她一个手指头。如今却为了桓氏女打她!
元嘉心里既气愤又委屈,不由捧着脸颊盈盈泣道:“母后……”
庾皇后余怒未消,对着她另一边脸颊又是一巴掌。元嘉尖叫一声,跌倒在地,头上缠丝攒珠鸾凤冠摔落下来,东珠滚了一地。
“把公主捆了,送到至尊殿里去。就说本宫已无力管束这个女儿,请他亲自管教。”
庾皇后的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元嘉彻底愣住了。
显阳殿的宫人很快上前,她哭叫起来,“母后……您这是何意啊……儿不曾……”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青奴的尸身同铁牌都叫丹阳尹报了上来,阿妧这招可实在是不高明。”
庐陵的声音懒懒响在其后,冬日里空中飘浮的冰粒子似的。她同一名美艳宫妇在几个宫人的簇拥下慢悠悠走来,俱是云髻峨峨,珠冠绣带。
元嘉听姑母扯出朱雀航的事来,再无法抵赖,羞愧伏面。庐陵身旁的那名宫妇生得十分美艳,朱唇玉面,端丽无匹,掩口笑道:“小女儿心思多,阿妧一时糊涂也是情有可原。”
却是太子的生母郑昭仪。
她含笑打量着桓氏姊妹,目光在桓微身上略凝了凝。桓微微微福身,同她见礼。
庾皇后脸上稍稍缓和,打量了桓微几眼,温柔唤:“这位就是阿微吧。十年不见,出落得越发端庄了。”
“阿微别气,你阿妧妹妹年纪还小,别同她计较。舅母给你道歉。”
庾皇后的姿态放得相当之低,桓微岂敢不受,嗫嚅着唇应了。桓芙娇面流花,主动凑过去撒娇道:“娘娘不知道,今日可真是吓死我阿姊了……”
她最擅长落井下石,三言两语便将今日园中之事掰扯清楚,闻说又牵扯到郑昭仪宫人,庾皇后面色略沉了一沉,啐了女儿一口道:“忘恩负义的孽障!连你阿姨也要攀咬!”
元嘉公主眼泪交流。
母后明明知晓郑阿怜同那陆姓郎君的事,却袒护了她。自己这出借刀杀人,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