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全忘记“袁燕持”,眼神倏地沉了下来。
不过转念一想,这一世比起上一世已然好了很多,或许他应该再给她一点时间。他看着掌心那枚玉穗,眸光微沉。
没关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足够捂化她了。
不远处,元嘉公主隐在游廊后,黯然神伤地转身。
她如提线木偶一般走在台城砌得平整的碎石路上,眼泪缓缓滑下玉颊。原以为桓微和她一样会嫁去北燕,也就拼着不怨不怒。可到头来,却被告知、被牺牲得彻底的只有她一个。
桓微仍然可以嫁她心怡的郎君,不必远离故土,不必以肉为食酪为浆。而自己却要远托异国,要嫁的还是那样一个不堪的人。她怎能不怨!
这时,却听见花苑假山后传来宫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公主真是可怜,这样一个金尊玉贵的人,竟要嫁给胡人。”
“可不是。我可听说,那北燕太子是个风流好色之徒,弟媳庶母都被其淫遍。这也就罢了。可北燕那样残忍的制度,至尊同皇后娘娘竟也舍得……”
听见议论起父皇母后,元嘉陡然止住了脚步,又听那小宫女附和:“是啊……我听说,是子立母死,一旦咱们公主日后生下儿子,她就会被处死……真是可怜啊……”
元嘉脑子里轰的一声,摇摇欲坠立着,只觉被一桶雪水从头浇下。身侧宫婢应声而跪,她双眼一红,“你们都知道了?”
却都瞒着不告诉她!
假山后应声没了声响,元嘉紧紧攥着凤纹锦袖,泣涕涟涟地往回走。走近宴台时,脸上一滴泪也没有了。
这时,却听见席间传来桓芷娇羞的声音,“这位吴王殿下,妾瞧着倒是有些眼熟呢。倒是很像我家阿姊的一位弓箭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