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行动前还是得在一起喝茶。
炼狱将窗户关上,仿佛瞬间隔开了尘世的喧嚣般,瞬间安静了不少:“任务说那个鬼是在江户城里,至今还没有出城。”
“往大城市跑,看来不是一般的鬼。而且每个月只出现一次,一直到现在才被队里发现,我们怕是一时半会很难找到。”绫子有一搭无一搭地分析道:“非常聪明,像江户城这样的地方,晚上会有人巡逻,但是他在暗我们在明。”
“他狩猎容易,我们想要晚上在城里搜罗可不容易啊。要是被抓,你肯定主公可以把我们捞出来吗?”
难得炼狱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将屋内的烛台点亮了,“这两日晚上城中有节日,宵禁在子时后。”
但是他们不能肯定这两日鬼会露出马脚,就连对方行动的时间都是不固定的,勉强维持在每月一次。
只能赌一赌运气了。
“有件事情非常奇怪。”绫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咬着茶杯道:“听说之前这个鬼是在城外活动的,只会吃一些战死后乱葬在野外的尸体,附近的村子都没有被袭击过的痕迹。”
如此谨慎的性格,怎么会突然就选择进城,像是一时间长了十个胆子,毫无预兆。
炼狱对这件事却是毫不意外,“只要吃过一次新鲜的人肉,鬼是不可能再回头的,就像他们对稀血的执着一样。”
烛油滴落到了台面上,滩成一团。
是红色的。
像血一样。
绫子的心头一凛,赶紧岔开了这个话题:“前辈是为什么加入鬼杀队的呢?”
炼狱的经历非常简单,他的炎属性的剑术是家族代代相传,几乎每一任的炎柱都出自炼狱,积年累月,他们一族和鬼结下了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
鬼杀队的人似乎来历都非常统一,谁家没有被鬼杀过几个人呢?
就是这么简单而痛苦的理由,他们走到了一起。
像她这样单纯是为了自保而加入的人反而少之又少,大多数人都是为了向杀死了家人朋友的恶鬼复仇而来。
鬼使神差地,绫子问道:“那继国缘一也是吗?”
似乎从来没有人提到过这个人的过去,除了教授一些新人外,几乎不和其他人打交道,如果不是他带来了呼吸法,更多的时候犹如一个透明人。
但恰巧,炼狱就是少数知道他过去的人之一。
这件事已经快要过去十年了。
“在大约十年前,鬼杀队曾经遇到过鬼舞辻无惨一次。”
但是见到他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跟着父亲赶到现场的时候,整个村子的人都已经被屠戮殆尽。之前先遣的队士们也几乎全部阵亡,那天夜里,除了地上的支离破碎的尸体和被染红的土地,只剩下了殷红的血月高悬于空。
“有个鬼临死前说,是‘那位大人’让他们来的。”
几乎召集了附近所有的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鬼舞辻无惨似乎非常愤怒。
一直混迹于乱世人间的无惨从来都是不露踪迹,鬼杀队追杀了他这么多年,却早已无人知晓他的相貌,后来渐渐连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有了不同的版本。
十五岁的炼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继国缘一。
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并不健壮,瘦弱的肩膀上担着一筐刚摘下的柿子。
那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这个少年却一副刚刚要归家的模样。
可是他的家已经没有了。
他疯了一样地奔向了一栋破旧的木屋里,却什么都没有找到。门口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在那里,他在这些残肢断臂尸山血海中翻了整整两天两夜,最后他们将村民们都葬在了一起。
“找到了吗?”
“他什么都没有找到,有很多人一开始就被鬼吃了干净,地上剩下了许多的骨头,也无法辨认究竟是谁的了。”
继国缘一是整个村子唯一的幸存者。
这个乱世中,像这样无名的村庄消失的不是第一个,被人发现也不过是以为哪一家的强盗和军队过路于此,没有人相信是恶鬼所为,死无对证。
像这样的事情,过往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是鬼杀队百多年来遇到过最为残忍的一次。
“鬼大多数都是独来独往,无惨也从不随便召集。”
更不用说聚众杀人,无惨向来以隐藏自身为先,手下鬼的数量也都是乡村志怪传说的程度。
炼狱说完,发现绫子的脸色相当难看,以为是吓到了她。
“我没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炼狱所说的故事画面感太过强烈,以至于让她产生了记忆中完全没有存在过的既视感。
还有违和感。
仿佛左边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事情是这样的,而右边的声音说着:“还有另外一个故事。”
另外一个故事,是什么?
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小腹,像是那里倏然针扎一般地疼了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