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的剑,永不会断。”
桑乾君注视着他,许久后,他抬起手,持剑在身前,弯下腰,深深行了个礼。
蔺尘回了一礼。
桑乾君走后,又陆续有人来道喝,蔺尘仿佛无事发生过一般,继续招呼着所有人。
而傅长陵卧室里,他关着门窗,让屋子里保持一片黑暗,他没有梳理头发,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镜子投射在墙上的画面。
他看着桑乾君携着谢玉清离开,看着越思南重新回到了乐国,看着几千修士在乐国深山中,重新开始绘刻阵法。
秦衍陪在他身侧,两人一言不发。
秦衍转过头去,从微弱的光芒里,看傅长陵的表情。
傅长陵的表情很平静,他静静注视着这一切,无悲无喜,仿佛这画面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惯来是这个样子,越是痛苦到极致,越是神色平静无常。
“她的剑是什么?”
傅长陵突然问了一句。
“是守道。”
“什么是守道?”
“守心中的天理和公正。”
“那么,”傅长陵转头看他,“你的剑,和她一样吗?”
秦衍愣了愣,过了许久后,他垂下眼眸,应声:“一样。”
傅长陵没有说话,他仰头看着画面上的蔺尘。
他在蔺尘、傅玉殊、越思南身上都留了追影符,他可以清楚看见三个人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
他看着傅玉殊早早穿好了喜服,在镜子面前不断修饰着细节。
他看见蔺尘打发了所有来贺喜的人后,偷偷潜入鸿蒙天宫的密阁之中,翻找出关于所有关于灵气的记录,以及对乐国的处置。
蔺尘一行一行看完了所有字,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这时候傅玉殊穿着喜服,躺在床上,用传音符和蔺尘说着话。
“阿尘,你嫁衣合适吗?”
“合适。”
“你今天早点睡,明早别误了时辰,我会早点过来,明天云泽仙界的人都来了,咱们可不能出一点岔子,不然我爹得打死我。”
“好。”
蔺尘说着话,垂着头,傅玉殊翻了身,美滋滋道:“阿尘,成婚那天晚上,我是不是就能看到你长什么样子了?”
“是。”
“阿尘,”傅玉殊声音顿了顿,好久后,他有些忐忑道,“你会嫁给我的吧?”
“会。”
“好,”傅玉殊高兴道,“那你早早先睡。”
傅玉殊说完话,他切断了传音符,他捏着传音符,静静注视了片刻,而后他穿着喜袍,走出门外,同所有人道:“我先去鸿蒙天宫,你们按照时辰跟上。”
“少主,”所有人有些慌乱,“这还没到时辰……”
“我先过去,”傅玉殊回头,盯着所有揽着他的人,“你们谁有意见?”
没有人敢说话,片刻后,傅玉殊急急走出房内,走向了传送阵。
而蔺尘一个人在房间里,她坐在镜子面前,许久后,她站起身来,走到小房间内,看着挂在架子上的嫁衣。
“这个亲,她还打算成吗?”
秦衍有些奇怪。
傅长陵看着静静凝视着嫁衣的蔺尘,许久后,才道:“她答应了我爹。”
蔺尘取下了嫁衣,将它穿在了身上,而后自己取了凤冠,待在头顶。
在没有人的房间里,她取下面具,认认真真描眉,点唇,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
傅长陵仰望着她,他看着这么认真备嫁的姑娘,无数酸涩堵在了唇边。
外面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
傅玉殊疾驰穿过一个又一个传送阵,奋力赶往鸿蒙天宫。
当眉笔最后一笔画完,蔺尘静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听着外面的惊雷,而在雷响起那一刻,千里之外,乐国皇宫中,谢慎看着从天而降的华光,猛地里捏碎了手里的传讯珠。
闪电照亮夜空,雷霆响彻整个鸿蒙天宫,随着那一声雷霆响起来的,是谢慎的嘶吼:“蔺仙师!救我们!他们回来了!救我们!!救……”
声音戛然而止。
蔺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姑娘,正是人生最好的岁月,就在明天,她就要嫁给她所喜爱的人。
虽然她从来没有对傅玉殊直接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其实她从来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嫁给别人的人。
“阿尘,”传音符再一次响了起来,里面传来傅玉殊喘着粗气的声音,“我想你了,我提前过来,你在房间里等我。我马上来见你。”
蔺尘没说话,傅玉殊害怕起来,他急道:“阿尘?”
“玉殊,”她终于开口,“不必来了。”
她说着,放下眉笔,卸下凤冠,起身脱下嫁衣。
“你什么意思?”
傅玉殊崩溃出声:“你要去做什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