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没说话,他没想到祁嘉泽是自愿来的,更没想到祁星辰性格如此实在。
他以为祁星辰会骗他,骗他祁嘉泽主动请缨之类的。
对于祁星辰,他忽然多了一丝好感。
“......嗯,”许久,他蚊子般细细应道,“祁嘉泽基础不是一般弱,脾气还不好。”
脾气不好?祁星辰诧异:“他欺负你了?”
“没有,只是讨论问题的时候容易着急。”
就说嘛,祁嘉泽不可能对没有还手之力的陶宣发脾气。祁星辰松了口气,“回头我让他收敛收敛脾气。”
“没关系,不用!”陶宣脸上第一次流露出除忧郁以外的情绪,“他这样挺好的,我......我能忍。”
这回轮到祁星辰愣住。
“好,”祁星辰真挚道,“谢谢你愿意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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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陶宣情况正在向好的情况发展。祁星辰心情不错,又反复交代护工务必好好照顾陶宣、有异常情况及时联系,哼着歌儿出了病房。
走到电梯井,例行巡房的梁景正出现在电梯内。看到祁星辰,他沉默几秒才出电梯:“星星,你回来了。”
祁星辰知道有可能碰到他,表情淡定:“昨天回来的。”
“来看陶宣?”
“是。”
“他情绪怎么样?”
“挺好的。”
“那我先不去了,等中午再说,”梁景沉默片刻,“来都来了,你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坐坐?”
上次因为梁景,柏夜气了好几天,为不再出现此类情况,也为打探陶桃与梁景是否有接触,祁星辰点头同意。
梁景和导师属于来临床和会诊的专家,不在普通医生办公室办公,医院单独为他们准备出一间研究室。此时研究室没人,梁景为他倒杯水,两人在办公桌两边落座。
办公桌旁边放着厚厚一沓病例,其中就有陶宣的。祁星辰问了几个病情相关的问题,了解清楚后,状似无意道:“陶宣的姐姐这几天来了么?”
梁景挑挑眉梢:“你似乎对她很关心。”
“主要是关心陶宣,”祁星辰找借口,“她常来看看陶宣,对陶宣的病情有帮助。”
“没来,”梁景道,“不过陶宣最近状态不错,可能是嘉泽时常给他补课的原因。”
她果然没来,祁星辰对陶桃的怀疑越来越重。
“对了,”祁星辰看看门外,没听到有人经过,压低声音,“有个事情我要告诉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波流转,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竭力掩饰、却仍掩饰不住的某种欢喜,于心底、于四肢百骸、于五脏六腑、于滚烫的血液齐齐迸发。
令整个人都那样生动、鲜活。
梁景目光忽然挪不走了。
然而,下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泼下,他听见对面的人小声说:“我谈恋爱了。”
短短五个字。
用了好久,他才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说的“放下”不是假的。
喜欢他很久很久的星星,现在去喜欢别人了。
攥着钢笔的手不由紧握,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的颜色,梁景声音艰涩,“另一方......是柏夜么?”
没料到梁景能猜出来,祁星辰神经倏地紧绷。
他不能回答,也不想回答,垂着眸子保持沉默。
梁景是个聪明人,从祁星辰的反应便知自己猜对了,失落感更甚。
“我答应过你,什么都会跟你分享,”祁星辰商量道,“请你尽量帮我保守秘密,好不好?”
不如不告诉,至少他还能催眠自己,等星星想通了会自己身边。
“......好,”梁景苦笑道:“我替你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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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梁景破天荒地提前下班。
对于这个年轻人,静安医院的医生刚开始不服气,认为他一个未毕业的研究生,没资格以专家身份介入治疗。
后来他们发现他在免疫系统方面不仅有理论,更有经验,时常能提出有效的治疗方案,渐渐对他越来越服气,关系也越来越好。
更衣室内,看他心不在焉地换衣服,有个年轻医生凑上来,“阿景,怎么了,心情不好?”
梁景敷衍:“没事。”
“心情不好需要放松放松。我知道一个私人会所酒好、玩法多,而且隐私性挺足的,不会影响你提干聘用,跟我玩玩去啊?”
梁景有些意动。
“走吧,”年轻医生很想和他套近乎,继续劝他,“我做东。”
“......行,不用你做东,我请客。”梁景随他离开。
年轻医生带他去的会所相当不错,进门需要检查身上是否携带针孔摄像头等摄影器材,包间全封闭。两人上楼过程中,甚至看到了一个眼熟的歌手,可见的确非常私密。
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