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像她表面那样柔弱。也许她实力不够强,但是她的心性绝不像普通的女子一样嫁夫从夫,她也绝对不会是义父口中以夫为天的义母。
最重要的是,义父思念义母,糊涂了,没有察觉到,可她不糊涂,所以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这个妇人身上有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那是只有杀过人的人,身上才会有气息。
可她的义母包惜弱,分明是一个善良到连鸡鸭都不忍杀生的弱女子啊。
这样想着,穆念慈一边搀扶着杨铁心,一边哄着他一边连连向那对看起来极为登对的夫妻道歉。
安泽一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放在心上。烟倒是想说什么,但是再看那个口口声声喊自己家堂客的老人一副疯疯癫癫喃喃着“惜弱”“惜弱”的样子,觉得自己和这种人计较反而有点丢脸,也就有当一回事。
于是,他们俩便准备离开。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还在桃花岛等着他们见亲家呢!
只是,丘处机出手拦住了他们。
“这位道长,你拦截我们夫妇是为何意?”烟侧过头,或许是两辈子活得时间长了,他的脾气也比年轻时候好太多,也或许是自己家喜事将近他不想有血不吉利,少有的,他脾气还算是温和的问道。
但是语气里淡淡的不悦,是个人都能够听得出来。
丘处机一时语塞,眼前的男女怎么看都是伉俪情深的夫妻,俊男美女天生一对,他怎么也说不出“你家夫人究竟是不是杨家娘子,或者她嫁给你之前是不是已经嫁过他人”这种一听就是有辱女子名节的话。
他算是郭靖之后第一个来到现场的人,所以他知道,是杨兄弟堵着人家路过的妇人,人家小妇人不认识他,好脾气不和他计较罢了。当年赵王府认错人了的乌龙,他也听自己师弟说起来过,所以,不记得包惜弱长相的他,也以为这只是杨铁心又一次认错了人。所以他虽然性烈如火又冲动莽撞,但是最基本的明辨是非,他还是知道的。
但是有些人却是做不到的。
“有些女人水性杨花,嫌贫爱富,杨兄弟又何必执着?”拄着拐杖,柯镇恶走出来,他并不太清楚前进后果,只听到杨铁心一声声的喊着“惜弱”,以及一个声音年轻却怎么听都像是仗势欺人的男子声音。若是他看得见,便明白安泽一和包惜弱一个农妇是不一样的。但是正是因为他看不见,就本能的脑补出杨铁心寻到了失散多年的妻子,嫌贫爱富的跟另一个人跑了。
“这位大侠,饭是可以随便吃,话岂是随便乱说?”安泽一脾气一直都很好,但是这种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拦截还莫名其妙的被泼脏水,任是谁都接受不了的,她一把拉住脾气上来想出手的烟,声音从从容容道:“我与夫君少年夫妻至今二十余年,先前看这位老丈年迈糊涂,我不与他计较。难不成,是个人都可以随随便便污蔑于我?”
她声音轻柔好听,却也透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意。
“怎么,杨兄弟还能认错自己妻子不成?”柯镇恶阴阳怪气道:“你自己看上咱们这种浪荡市井的无能之辈,水......”
安泽一冷笑一下,身形微动,下一刻,柯镇恶手中拐杖断成两截,谁都没有看清楚安泽一什么时候抽出来的剑,又是什么时候斩断了他的拐杖。当他们看清楚的时候,只看到安泽一将手里的剑潇洒的丢给了丘处机,而丘处机背上的剑,只剩剑鞘。
一瞬间,全场静寂无声。
“我像他妻子?开什么玩笑,我可不觉得天底下还有哪个人使得出我的剑。”安泽一目光如游鱼一样的游走而过,轻轻的笑了一下:“我脾气再好,也容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你们再胡说八道有辱我的清誉,斩断的,可就不是区区一根拐杖。”
“夫人何必费此口舌?”烟拍拍安泽一的肩,漫不经心,语气里隐隐透出杀意:“捏死几个无端生事的蝼蚁,为夫总可以做得到的。”
“你!”柯镇恶涨得满脸透红,他纵横江湖多年,性情乖戾,偏激暴躁,何曾如此吃过大亏?他刚想动手,却被自己兄弟朱聪拦住,就听朱聪连忙道:“这位兄弟莫要生气,只是这杨兄弟多年来寻找下落不明的妻儿,情急之下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寻不到自己妻儿就四处纠缠他□□子?”烟冷笑道:“颅内有疾就去看病去!”
杨铁心喃喃道:“她就是惜弱,我认得的,哪怕是化成灰,我也认得,我的妻子怎么会认不出?”
“我的惜弱,温柔善良的惜弱......”
安泽一也懒得解释了,下一刻,宛如尸山血海一般的杀意,铺天盖地席卷过来,她抽出腰上那把霸刀打造的长剑【寂灭】,指向他们:“我们夫妻还有事,要么走开,要么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