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摇头道:“不,你说的这些也不是没有可能,长公主殿下曾说过: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去听不去想,它就不会发生。”
顾浮没想到瑞阳还和学生们说过这样的话,点头道:“嗯,但这些事也未必会发生,你不必沉湎于此畏首畏尾,但你必须有所准备。你可以将一切都想得无比顺利,这样能为你增添一份动力,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出了意外你也不会因措手不及而方寸大乱。”
赵燕听着顾浮的话,连连点头。
顾浮拿起茶壶,给自己和赵燕倒了杯茶。
茶水入杯,顾浮话音一转,问:“你刚刚说,你曾问许多人?”
赵燕:“嗯。”
顾浮:“那你问过自己吗?”
赵燕愣住。
顾浮放下茶壶,端起茶杯朝她比了比:“为何不问问自己呢?”
赵燕连忙拿起自己那杯茶,但注意力却全都集中在了耳边,她听见顾浮问她——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
顾浮从茶室出来往外走,没走几步就听见有学生跑来告诉她:“先生,国师大人来接你啦,现正在花厅呢。”
顾浮向那学生道谢,同时加快脚步来到书院的花厅,就见傅砚坐在椅子上,儿子顾渊坐在傅砚的腿上,小胖爪子抓着傅砚的衣襟,正呼呼大睡。
“怎么来书院了?”顾浮上前跑起儿子,小声问傅砚。
傅砚起身拉住顾浮的另一手:“来接你。”
顾浮笑得开心,两人一块离开书院,上了傅砚来时的马车。
马车朝忠顺侯府驶去,顾浮同傅砚说了一下自己让他久等的原因,还告诉傅砚:“她说她还是想要出京看看,我便同她约好,把温溪叫来书院上几节课,毕竟外出游历这事儿,温溪比我熟。”
赵燕开头说的温先生就是温溪。
温溪至今不曾成婚,科举倒是考上了,但在翰林院没待几个月便辞官而去,借着他三哥的商队到处跑,就是不回京。
期间温溪还写了数篇传扬天下的游记,但依旧把长宁侯和魏太傅气得够呛。
方才赵燕问顾浮的时候顾浮就在想,要什么时候女子出远门也能如男子这般不管不顾就好了,可惜世道如此,她也不能不负责任地怂恿赵燕离家出走,只能让赵燕自己决定。
顾浮突然道:“我去北境之前也曾想过,或许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傅砚微微蹙眉,显然是不喜欢顾浮说这样的话,但顾浮还是说了下去——
“我当时很怕,因为我空有一身武艺,别的什么都不会,比今天来找我的那个学生差多了,去北境的路上怕得根本就睡不着觉。
“但我更怕留在京城。我怕这个繁华的地方会将我心底的不甘一点点打磨干净,让我变成别人所希望的样子,所以我还是去了北境。
“也还好,我去了北境。”
傅砚看着顾浮,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顾浮此刻回忆着过往微笑的模样像是在发光,便趁儿子还没醒,往顾浮唇上碰了碰,然后将额头靠到了顾浮的肩膀上。
顾浮双手环住他:“怎么了?”
傅砚低声道:“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就是更加喜欢你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