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捉虫)(2 / 3)

瞬凝滞不流,嬴昭额上青筋剧烈地跳动了下,怒不可遏地喝道:“叫老二给朕滚上来!干的这叫什么事!”

“陛下身体要紧,莫要动怒。”

他显然是真的生气了,怒则伤肝,念阮怕不利于他的病情忙替他顺着气。白简禀道:“陛下还是看过表文再说吧。”

念阮遂拾过那封被他盛怒之时拂至地上的表文呈给他,表中,京兆王自言未婚妻与家中奴仆苟且珠胎暗结,他不能忍受替别人的孽种作爹。皇帝阴沉着脸将弟弟的上述看完,脸间的阴郁才缓和了些。眉棱微微一挑:“朕准了。让他回去。”

“把这封表文,送到汲郡公手里。让他自己看着办。”

白简遂领命而去。念阮本还张唇欲劝,见了表文中所言种种,脸上亦是烧得绯红,再无法言说了。这件事或许不是真的,但舍了一个萧令嫦,却能解决她叔父这个心腹大患,毫无疑问陛下会选择后者。

她也没什么脸面可替叔父一家求情的……本来,以太后做下的事,连她和父母亦是要被牵连论罪,是因为她皇帝才没有追究。何况叔父也并非完全无辜,她又怎么能为了一点私利有损大局呢。

“陛下……”

犹豫再三,她还是开了口,“事关女子清誉,还是调查清楚再做决定吧。”

她不是给叔父求情,若此事为真也还罢了,若只是京兆王为了退婚而出的阴损之招,虽则是有利于陛下,对于令嫦却过于残忍。同为女子,她实在无法赞同。

嬴昭眼神微闪,却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会的。”

一夜风雪萧萧,朔风激扬春雪淋漓,洛阳城千门万户银装素裹,在灯光照耀之下反射着莹润的玉色光泽,如披新装。

萧父和萧朗兄弟二人并未分家,寿丘里的府邸名为长乐王府,实为两家人的府邸。萧旷为长兄,住了东院,萧朗一家人则住在西院,中间以青墙、池苑作隔,将府邸分隔开来。此刻东院灯火寥寥,西院里却是烛火通明,那间雕饰华美的正厅里,正隐隐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叫声。

“你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未婚先孕,和奴仆私通,长乐萧氏的脸都被你这个贱人丢尽了!我萧朗英明一世,怎会生出你这种淫.贱的女儿!”

厅中奴仆散尽,皇后叔父、一品国公的汲郡公萧朗正亲把女儿按在长凳上,用荆条捆得死死的,拿军中赶马的乌金马鞭一边抽一边骂。

萧令嫦小脸汗湿,额发湿哒哒地贴在颊上,哭得撕心裂肺:“女儿没有!女儿冤枉!女儿真的没有与人私通!”

她唤一声“阿父”,喊一声“冤枉”,萧朗手下的皮鞭便抽得愈发厉害。令嫦被打得奄奄一息,到后来,竟是径直昏死了过去。

“阿嫦!”

崔氏被侍卫死死架在旁边,尖叫一声扑了过来,她抱着丈夫的腿涕泗横流地央求:“夫主,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妾日日皆与阿嫦在一处,阿嫦真的没有与人私通啊,那孩子是京兆王的,是他不想要阿嫦了才会出此恶言污蔑!万望夫主明鉴!”

“贱人!你既言她腹中孩儿乃是嬴曙之血脉,又岂是未与人私通?!难道与嬴曙就不算私通了吗?”

萧朗愈发忿怒,乌金马鞭抽在水泥金砖的地板上,清脆极了。崔氏吓得哭声一噎,方要辩解,却见萧岸阴沉着脸走进来,冷冷扫过长凳上晕死过去的异母妹: “父亲,他认了。”

原来被指控与令嫦偷情的乃是萧家父子自陕州带回的一名亲卫,为防止冤枉了令嫦,萧朗便命儿子亲去审问。对方却是承认了,连二人私会时是经令嫦身边哪个丫鬟搭得桥也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只那几个丫鬟却嘴硬,被打得晕厥过去也不肯承认。

“贱妇!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

萧朗当即一声暴喝,当心一脚将崔氏踹开。崔氏直接飞了出去,却撞在捆着令嫦的长凳上,连人带凳翻滚在地。她手撑着地面想要自地上爬起,却触到满手的热血,当即尖叫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啊!阿嫦流血了!”

萧朗亦是一惊,到底是自己的血脉,于心不忍,匆匆唤了人进来抬去医治。

西院中灯火喧闹直至子时方歇。萧令嫦的命是保住了,腹中那个孩子却没有保住。这个结果正合众人之意,连同崔氏在内,众人皆保持了沉默。

“父亲其实也不该责怪小妹。即便没有这回事,他赢家铁了心要清算旧账,自会先了断了这门婚事。”

夜深人静,萧朗的卧房内幽幽燃了盏青灯。灯下,汲郡公世子萧岸轻声劝解着父亲。

“为今之计,这京师却是留不得了。父亲要早做打算。”

萧朗犹豫不决地捋了把胡须,“阿父自是想回陕州,只是……会不会是我们冤枉了阿嫦,这事其实是皇帝一伙人刻意污蔑,为的就是激怒我们好寻个错处名正言顺地动手。若果真此般,岂不就是自投罗网。”

“和她私通的姘夫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冤枉她的?”

萧岸却不赞同,“阿父莫要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