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很眩晕的感觉,好像天地都掉了个个儿。
紧接着,云凛大口呼吸着气,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两鬓都是细密的汗,在暗淡的卧室内泛着幽幽的莹光。
他下意识抬手扣在自己的后颈上,那道暗香很安静,果真是做梦,可是印象里那道刺痛恍若犹在。
月光泠泠,从窗口攀爬进来,倾洒在屋内,照亮了桌面上的请柬。
请柬上有一对艺术字体圈写的“囍”字,喜庆的同时,配合盘扣流苏的设计,也不乏复古的韵味,也彰显了主人品味。
“怎么了?”听见声音,一旁的沈颂迷迷糊糊坐起来。
他下意识双手扣住云凛双臂,把自己的脸埋在了云凛的颈窝里,说话就显得闷声闷气的。
“小云朵怎么了?做噩梦了?”
倒也不算做噩梦吧。
云凛想了想,略侧过头避开了那毛茸茸的脑袋,让头发不至于挠他颈窝的痒痒,可心里还有虎牙切肤的惊悸。
“没事,”云凛长睫半垂,淡淡地说道:“不用担心。”
沈颂眯着眼睛,頂着一头乱发,打量了云凛一番,“没事怎么出这么多汗,发烧了?”
说着,他抬手去试云凛额前的温度。
这个動作和梦里的小沈颂如出一辙。
云凛怔了怔,没有说话。
那是一个成年男人的模样,肩膀很宽,肌肉走势清晰且匀称,只是坐着坐高就已经比自己高出了不少,结实的体魄比例更是好到无以附加。
面前人和梦境里那个18岁的高三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很像,但又不那么像。
现实里的沈颂更加成熟一些,哪怕是睡觉睡得过于投入头发乱了,也无法忽视那种周身散发出来的岁月的积淀。
这个才是真正的沈颂。
偏偏现实和梦境里都是被同一个人标.记,但想来也没什么,这个人对自己的真心似乎从未变过。
云凛淡淡笑了:“放心,我真的没有什么事。”
感觉到掌心下温度一切正常,沈颂松了口气,用毯子把人裹起来拢在怀里,仔仔细细地搂着。
“是不是白天写太多请帖累到了,明天我就安排……”
他话没说完,云凛就打断了:“没有,你不要折腾就好。”
因为他们婚礼日程定下来的事情,作为沈氏财团的少东家,沈颂的行为也被各大报刊杂志发现端倪。
现如今全民八卦,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媒体就差把沈氏财团少东家另一半的名字昭告天下了。
当时沈颂找巴黎的老师傅定制婚礼礼服的消息就在热搜挂了一天,继而越来越多的热搜组着团就来了,搞得全世界都知道沈氏集团的少东家为了娶大学教授短短时间就修完了京大的本科学业,提前毕业。
闹的沸沸扬扬,有些正规的娱乐媒体通过京大想约云凛的采访,甚至还有八卦小报不知道从哪里买到了云凛的电话,一天到晚的打,上来第一句就是想打听一下这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这一切的一切,让云凛觉得特别不堪其扰,只想一切从简。
沈颂也很心疼,拢着人不松开。
“那是怎么了?写这么多字,你不累我还心疼。”
云凛反手拍了拍沈颂的手背,“真的没事,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选婚礼的东西?”
一提这个沈颂就不困了,他随意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坐直了身子,把云凛扳向自己,面对面的坐着。
“你不说我还忘了,那个定制的礼服一早就可以试穿了,如果不合适还可以改,明早研究所没什么事情吧?”
云凛刚刚经历一场大梦,骤然回忆那排得密密麻麻的工作项目,一时之间有一些恍神。
“我们几天以后婚礼?”
“……”
沈颂抬起手指扳起了云凛的下巴,使人抬头看向自己。
“怎么睡个觉失神了,一周后婚礼。”
云凛还没说话,沈颂立刻提高警惕,捏着下巴把人扯到自己面前。
“怎么,该不是反悔了?”
“什么事儿我都能依你,就这个反悔,你敢说出来一个字我就敢绑.架你去谁都不认识的海岛上生活,怎么说也要先把孩子生了,回来再补办婚礼,想起来再给孩子补上户口,晚几年上学就晚几年,咱俩生的不会太笨,催着他学习做卷子,管他愿不愿意打着他跳级,20岁就当教授,你说这个提议怎么样?”
“……”
什么怎么样。
这简直是非人一般的地狱历练。
沈颂犯起浑来也是无人可以匹敌,云凛本来紧绷着的肩头渐渐卸去了力气,整个人从朦胧的状态中走了出来。
他任由沈颂捏着下巴,半垂眼眸,“你在胡乱遐想些什么。谁说我不愿意了?”
沈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再度把略显清瘦但是挺拔的身子拢入了怀里。
“我的好小云朵,你别吓我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