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不对她担忧。
沈淮与只想给她自己能提供的一切,舒适的生活条件,无忧无虑的学习环境。哪怕知道吃些苦头对她而言是件好事,但仍舍不得叫她尝这风雨冷霜。
按按眉心,沈淮与细细沉思。
还有一年半。
再忍过这一年半,明茶就该回国了。
正值多事之秋,又临近季度末,一连几天,沈淮与都在忙碌中,分|身乏术。等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才收到白静吟的邀约。
母亲邀请他一同吃晚饭。
真是破天荒。
先前白静吟帮助杜明茶“偷跑”后,以她高傲的姿态,倒是和沈淮与说了些话。
白静吟看透了儿子的想法,也清楚明白沈淮与的私藏心,几乎不加掩饰地指出他的欲|望,他那些暗黑念头。
“如果你真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做,那就看看我,”白静吟说,“淮与,今天的我,就是以后的明茶。”
做一对怨侣,憔悴不堪,互相折磨到死。
沈淮与知道强求的爱情是什么后果。
他和母亲从未推心置腹交谈过。
沈淮与少时得不到母爱,也不想要,他这样的脾气,得不到的绝不会惦念——除了杜明茶。
杜明茶不一样。
在沈淮与向她袒露自己黑暗面的时候,她不仅不会害怕,还会兴奋地说她也喜欢。
……
沈淮与踏入家门。
令人意外的是,白静吟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只有两个人,空荡的大房间,沈淮与虽然在这里长大,但并不怎么喜欢这种家庭氛围。
沈淮与手指搭在椅背上,垂眼看了下餐桌。
洁白的骨瓷盘,不着丝毫花纹,是白静吟的风格。
她就爱这些简单到接近空寂的事物,素净,空白。
如今,这些精巧细致的盘子上,盛着简单的菜肴。
素炒菜心、青椒牛肉、藕片……
再普通不过。
沈淮与坐下。
“明茶走之前,和我好好聊了聊,”白静吟慢慢开口,脸上漾着一丝淡淡的笑,似无法捉摸的风,“她希望我能好好照顾你。”
沈淮与抬眼看她:“什么?”
“她挂念你啊,”白静吟说,“她和我说,说你一个人过的不开心,她想多陪陪你,但学业不能荒废……”
她手指搭在桌面上,不自然地搓了搓。
这么久了,好好地和儿子说些话,都令白静吟感到不自在。
现如今看沈淮与,看他那张与沈从鹤好似一张模子里刻出的脸,仍旧叫白静吟心生疑惑。这简直不像是她生出来的,完全像一个复制品。
白静吟对儿子付出的感情少,甚至还不如在沈从鹤身上倾注的多。以至于如今想和他好好聊聊,仍旧无处落手,唯余长叹。
沈淮与沉静地听。
只有在提起杜明茶的时候,他眼神才稍稍专注了些:“还说了什么?”
“她希望我能好好和你聊聊,”白静吟苦笑,“但是……你看,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聊。”
沈淮与早已经过了会向母亲倾诉心扉的年纪。
他情绪内敛。
哪怕是对着明茶,也只会在温存后,才会说些情动的话。
沈淮与沉默了两秒,说:“您想说什么?”
“孩子问题吧,”白静吟按住桌面,她正色,问,“你和明茶结婚后,有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
沈淮与说:“看明茶喜好,她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生。”
这话说的随意,也正是沈淮与心中所想。
他并不怎么在意子嗣问题。
在杜明茶出现之前,他认顾乐乐做干儿子,也是为了日后家产有人依托做考虑。
身边不是没有那些为了继承人而努力生孩子的男人,但沈淮与瞧他们一个个的,为了“儿子”竭尽全力,只觉着可怜。
何苦呢?
沈家的混账子太多了,又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沉淀下来的沉疴迂腐。沈淮与瞧不上,也不会被拘束。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现如今有了明茶——
沈淮与当然也怀着要她受孕的糟糕念头,要她腹中怀着自己骨血,一点一点成长……
但如果没有孩子介入,他和明茶生活也不错。
前面父母的例子过于惨烈,以至于沈淮与连这样的日常也感到满足。
白静吟说:“当初生你之前,我和你父亲都不知道这种症状可能会遗传。”
沈淮与沉默了。
“做过检查,也看过医生,他们说这并不是遗传疾病,”沈淮与说,“只是神经方面出了些小小的意外。”
白静吟苦笑:“是啊。”
看不清楚人脸。
在沈从鹤之前,未听说过有人患这种奇怪的毛病。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