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黄氏不仅去了护国寺,还去了城南寺庙,几乎将所有的求子观音都拜了个遍,每次得知她又来了月事时,黄氏都会沮丧一下。
荣傅顺了顺她乌黑的发,“你才十六岁,晚些有孕也好。”
赵紫璇也觉得自己还小呢,她连自己都养不好,若真有了孩子,肯定手足无措,自打圆房后,每次月事如期而至时,她都会松口气,见夫君并不失望,她才弯了弯唇,只在心底悄悄跟婆母说了句对不住。
她很快便睡着了。因身体有些不适,醒来后,她也有些蔫蔫的,跟平日精力旺盛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日,荣傅果真没有出门,直到第二日,赵紫璇才又生龙活虎起来,她本想陪荣傅出去,荣傅却没答应,让她乖乖留在了府里。
生意上并没有什么要忙的,他今日之所以出门,是想给赵紫璇选一下生辰礼。之前,他生辰时,小丫头便送了他好几样礼物,投桃报李,他也想亲自给她选几样生辰礼。
清楚姑娘家都喜欢外形精致的饰品,他选了一支银点翠花卉纹钿花簪,这簪子虽不贵重,却很漂亮,最后他又买了只憨态可掬的狮子玉雕和一个足有一人高的翡翠摆件。
荣傅给她选好礼物,才回府,马车快到荣府门口时,却被人拦了下来,车子停下来时,荣傅掀开了车帘,这才看到一个丫鬟挡在了马车前。
少女不过十七八岁的年龄,她身着丁香色襦裙,披帛,腰系海棠色绦带,脚踩凤头履,服饰比许多官家小姐都要华贵。
荣傅每日要与不少人打交道,早就练就了一双过目不忘的本领,只淡淡扫了一眼,便认出了她是静敏公主身边的丫鬟。
这少女一瞧见荣傅,泪珠儿就滚落了下来,她直接跪在了地上,路中央的雪虽然都融化了,道路两旁却还积着不少雪,地上也有不少水渍,她这么一跪,华丽的衣裙,都染上了脏污。
街上的人都忍不住朝这里看了过来。
少女跪下后,就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苦苦哀求道:“荣公子,你去见我们公主一面吧,公主为了您都与驸马和离了,您分明答应了我们公主会尽快与赵姑娘和离,如今却又拖着不肯和离,您怎么对得起公主!”
她哽咽了一声,继续道:“奴婢知道你是想享齐人之福,我们公主又哪里肯受这个委屈?她一时想不开,竟是想要上吊,想以她一条命,让您后悔终身,奴婢们拼死才拦了下来,公主一心求死,奴婢实在没法子了,您行行好,去劝劝公主吧,如今她只肯听您的话。”
她一番哭诉,包括的信息着实劲爆,街道上的小商贩们,都惊呆了,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荣傅,怎么也没料到,静敏公主和离的背后,还藏着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
荣傅蹙了下眉,眼神有些冷,显然也没料到,静敏公主竟会这般抹黑自己。
启明怒道:“我呸!你少污蔑我们公子!我们公子与你们公主半分关系都没有,她爱和离,是她的事,与我们公子何干?公子和夫人情投意合,绝不会辜负她!就算你家主子,贵为公主,我们公子,也绝不会跟她见面的,你快滚,少往我们公子身上泼脏水!”
这丫鬟却哭哭滴滴的,不肯走,她显然有些心虚,眼神也有些躲闪,“你们怎么说都成,求求荣公子去见我们公主一面吧,她为了您命都可以不要,您行行好,去劝劝她吧,她才十几岁呀,若是香消玉殒,您良心不会痛吗?”
她五官柔美,哭起来更是我见犹怜,周围好多人都对这个女子产生了恻隐之心,当即有人议论了起来,对着荣傅指指点点的,分明觉得他不近人情,祸害了公主,还不想管她死活,太坏了。
启明气得蹦了起来,“你这贱人,快别假惺惺掉眼泪了,前段时间,还跟着静敏公主去我们布庄里闹事呢,街上不少人都瞧见了你们仗势欺人的嘴脸,你现在装什么可怜?你以为这样就能毁坏我们公子的名声吗?我告诉你,你休想!”
一直等启明说完,荣傅才淡淡道:“你骂她作甚?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肯定是奉了静敏公主之命,才来毁坏我名声。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这丫鬟脸颊火辣辣烧了起来,羞愧地低下了头,一时竟没能反驳,瞧见她这副样子,众人也隐约瞧出了不对。
甚至有人开了口,“瞧着挺漂亮一个姑娘,怎么心眼这么坏?还真会颠倒黑白,害我们险些相信。”
这丫鬟闻言,脸颊更红了,她局促地跪在那儿,有些手足无措,“我、我没有颠倒黑白……”
她心虚极了,口中的话也结结巴巴的。
她抬头看向了荣傅,本以为这个刚刚还在为她说话的人,会帮帮她,谁料却对上了男人冷淡的目光。
荣傅没再看她,对启明道:“若是夫人信了她的话,与我和离,我去哪儿伸冤?依照我朝律法,当众毁人名声,属于诽谤罪,情况恶劣者,可判六个月以上三年以下的刑期,你直接带她去见官吧,她是否是颠倒黑白,自有官员定夺,她毕竟不是主谋,肯定是受了公主的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