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相视一笑,再同时移开了目光。
此时,今日来参宴的贵女们方才一个个粉墨登场献上给皇后的贺礼。
苏家老夫人拉着自己的亭亭玉立的孙女站起身,先行过礼,再开口说今日准备的贺礼是孙女亲手绣的百鸟朝凤图,言语之间暗夸自己的孙女,最后让自己的孙女苏皖栖亲自将贺礼送上去。
苏皖栖是京中颇负盛名的貌美才女,她款款走向上首,双手捧着百鸟朝凤图送上,目光有意无意地望了司阙一眼。
翠玉和林莹莹对视了一眼。她们早就发现了今日这些高门大户来给皇后贺寿,都带着家中待字闺中的女孩儿。
这是看着后宫六年无妃嫔,想借机塞人呢。
苏皖栖刚退下去,别家立刻前赴后继地献礼,且大多都让自己家年轻貌美的姑娘来献礼。今日给皇后庆生,宴席间皆是女眷,她们想着陛下应当不会久留,可不得抓紧机会抓紧时间地将自家女儿往前推,显摆一下。
慢慢的,席间的气氛逐渐发生了变化。那些没女儿推出来的妇人们,悄悄目光交流,露出看戏的神色,最后又频频将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悄悄打量着。按理说,皇后为博一个贤后美名这个时候应该充盈后宫。不过今日是皇后的生辰,这个日子自己主动往后宫纳人,难免有点噎人。
那些小心思,尤玉玑早就看了出来。她面带微笑地应对着一个个妙龄少女,实则有些走神。她现在心里想着的,倒不是大殿内这些人想的这一桩。而是尤嘉木今日会回京。已经三年不见弟弟,她一直牵挂着。不知他此时入了京没有?不知今日天黑前能不能见到他。
翠玉不知道尤玉玑在想弟弟,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不开心,翠玉把眉头一皱,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正抱着自己的贺岁图,捏着嗓子讲解的闺秀愣住。
就连尤玉玑也收回思绪,侧首望向她。
翠玉从来不是个说话拐弯的人,没恶意的时候也经常说话得罪人,何况真有了恶意。她“哎呀”了一声,撩着眼皮扫一圈满殿的女眷,开口:“姐姐你一直不说话,可把这些人急坏了呢。咱们知道前情的,知道这些丫头片子们是给姐姐献生辰礼。要是不知前情的人突然进来,还以为逛窑子呢!”
逛窑子仨字一出,满殿死寂。
殿内的人立刻去看陛下神色。
司阙垂着眼,神色不得探。
抱着贺岁图的闺秀双颊瞬间红透,连双肩也跟着抖了起来。
“你抖什么抖。”翠玉更不高兴了,“怎么着,敢做不敢认是吧?还是读书的大家闺秀呢,我看窑姐都比你坦荡些。你介绍画什么鸟玩意儿用得着捏着嗓子说话吗?还有你那双眼珠子要往陛下身上荡漾几次啊?当心闪了舌头烂了眼珠子!”
这一通话下来,立在那里瑟瑟抖着的姑娘完全受不住,抖着手将贺岁图递给内宦,红着脸坐下来。要不是帝后还在这里,她只怕会立刻哭着跑开。
自家女儿被当众辱了,当母亲的自然不高兴。
“你这话说的是不把陛下……”
翠玉干脆当做没听见,继续抬着下巴说话。她嗓门大,轻易遮住别人的话:“今儿个皇后生辰,你们拿出这一出扫不扫兴啊,还是诚心恶心人的啊!”
有那妇人出口打圆场:“陛下、娘娘明鉴,咱们根本没有那个……”
开口妇人的嗓音立刻又被翠玉的大嗓门盖了过去,整个大殿只有翠玉叭叭的响亮嗓音——
“外头那些小妇勾引汉子还知道是丢人事。一个个高门里出来的,反倒不要脸面。一边读着书说着圣贤话,一边恨不得立刻剥了衣裳往男人怀里躺。外头的小妇给人做小那是逼不得已,好家伙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贵女们……”翠玉抬手笼统地指了一圈,顿了顿,再一字一顿——“真他.妈不要脸!”
“你!”苏家老夫人气得脸上发白,“这是什么样的场合,你身为前朝余孽准你进来就是恩赐了。竟在这里污言秽语!岂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翠玉惊讶地望向苏家老夫人,瞪圆了眼睛:“我又没说您老人家故意把孙女推出来带了个好头,您老人家急什么呀!”
“你!放肆!放肆!”苏家老夫人起身跪地,“陛下岂能让这样的悍妇骚乱大殿,还请降陈家女的罪!”
翠玉也觉得自己的用词可能稍微有那么点粗俗……一肚子话抖出来她说爽了,又有了点不安,下意识地望向林莹莹求助。
林莹莹悄悄望向尤玉玑,给翠玉使了个眼色。
自幼相识的交情,一个眼神心领神会。翠玉立刻摆出笑脸望向司阙,一阵真诚:“陛下,民女可都是为姐姐说话的呀!爱姐姐之心日月可鉴呀!”
翠玉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作发誓状。
一个个恨翠玉牙根痒痒的人眼巴巴望着陛下,等着陛下降旨将这悍妇发落了,处死最好!
一阵安静后,司阙随意地“嗯”了一声,继续剥着手里的栗子。栗子壳从他冷白修长的指间剥落,他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