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了电车之后,人渐渐稀少了,天也越来越黑,裴曼宁才察觉不对劲。
经常喝灵溪水,她的感官比别人灵敏一些,那种轻微又鬼鬼祟祟的脚步声,一直不远不近地坠在她身后,让她神经紧绷,后背僵硬。
她抓紧手里的帆布包,默默将一包粉末捏着手心里。
裴曼宁转动目光,看了看四周,这里的房子比较稀少,挨得都不近,道路的两边还有树木和田野,几乎没什么路人。
对方大概觉得到了作案的时机,突然开始加快速度,从她背后冲过来。
裴曼宁屏住呼吸,正要转身把一包粉末撒出去,结果,身后的人还没扑上来,就传来一阵闷哼,还有□□被踹飞到地上的声音。
裴曼宁扭头。
高大挺拔的韩景沉,缓步走上前,将一个身形瘦削的小青年从地上拎起来,像拎死狗似的,拎着衣领,用拳头往他身上招呼,拳拳到肉,专门往痛又不是要害的地方揍。
小青年弓着身子,叫声凄厉,痛哭流涕:“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啊——”
小青年也没想到,他揣着刀子和麻绳,跟了人一路,刚准备动手,就出师不利——一个人就突然冲出来,将他踹倒在地,摔出几米远,差点没把内脏摔碎。
还没来得反应过来,就被拎起来,揍得七荤八素。
韩景沉没用拷问的手段,怕吓到她,只是沉着脸,先把人揍了一顿再说。
“别打,别打,大哥,我是被人指使的,不关我事,钱……钱都给你,放了我。”小青年见一张脸冰寒透顶,眼神冷酷,就像是索命的阎王似的,吓得连连告饶。
“谁指使你的?”
“三哥,不过,他也是收人钱财,□□……”
小青年也是有几分眼色的,什么人好惹,什么人不好惹,心里清楚,免得多受点苦,干脆一股脑把知道的全说了。
但他充其量就是个小混混,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三哥收了人500块钱定金,事成之后还能拿500块,就派他来办事,让他把这小姑娘绑到码头去,别的什么都没说。
他觉得对方一个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还以为这钱好赚呢。
结果知道她家里有两条军犬,凶得很,不方便下手,就选在路上动手,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煞星。
韩景沉审完人,看向裴曼宁。
裴曼宁还一脸懵呢。
她心中又是不安,又是莫名其妙。
韩景沉低眸,轻声问:“裴曼宁,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得罪什么人?”她不太确定地开口,“李副主任?还是宋秋月?”
裴曼宁平时深居简出,从来不主动和人结仇,要说得罪什么人,她只能想到姓李的一家,还有宋秋月。
但是,李副主任夫妻,因为贪污数额巨大,以权谋私,包庇亲弟弟犯罪……在公审大会上,早就被枪毙了,李家兄妹也被下放到农场改造了,那个农场离沪市也很远。
要说宋秋月,她也觉得不太可能。
宋秋月估计都不知道她在沪上。
她来沪上才两个多月,接触的人也不多,也没有和谁有什么利益冲突。
对方竟然花1000块钱来绑架她?
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就算在沪上,这样的人应该都不多。
最后,韩景沉把人拎去公安局。
已经浑身瘫软的小青年,见到公安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泪眼汪汪,与其被那个男人继续揍,他还不如被公安抓起来关几天呢!
听完案情经过,公安同志表情很严肃,表示一定会抓到幕后主使。
不过,韩景沉还是出示了证件,借用公安局的电话,给人打了一个电话。
走完流程,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韩景沉把裴曼宁送回家。
“韩景沉,你……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个小混混刚要动手,他就出现了,说是巧合,她都不太信。
“你回家的时候,我一直跟着你,”韩景沉瞥她一眼,认真道,“这不算见面。”
他只有几天假,前段时间刚军演完,又马上要移驻,接下来几个月到了新驻地,估计都很忙,没什么时间见裴曼宁。
但裴曼宁说,在她想清楚之前先不见面,他还是答应了。
这几天,韩景沉暗中接送裴曼宁去出版社。
裴曼宁住的地方离出版社远,坐完电车,又要走好一段路,每天回来都很晚,他不放心,就远远地跟在后面,早上送到出版社,晚上把她接回家才离开。
他一个军人,送喜欢的女人回家,都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他那张脸上有光吗?
但还能怎么办?放任她一个小姑娘每天独自走那么远的路,甚至走到天黑?
也幸好他一直跟着她,不然,要真出了什么事,他根本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