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单独谈一谈吧?”
他看出了危岚心底的复杂,没有逼迫,而是想给彼此一点接受现实的时间。
危岚还没说话,陆鸣巳先是眉头一皱,想要阻拦,可在他开口之前,禹初已经转过头来。
面对陆鸣巳时,禹初的语气就不那么温柔了,他的声线极冷,透着对陆鸣巳的不满:“放心,我不会伤害危岚的。若是想那么做,在他遇到你之前,我有无数次机会。”
听到他的话,危岚反倒下定了决心。
他对禹初点点头:“好。”
在他应下后,禹初笑了笑,弹指之间,危岚脚下树干伸出,飞快地生长,托着他直奔建木顶端,树冠搭建而成的一座平台之上。
禹初挥了下手,枝干探出,形成了两个斜对着的摇椅。
他转头冲危岚笑了笑,带着几分怀念的感慨:“我记得你之前抱怨过,说建木里都是冷硬的板凳,坐久了很累,这次如何?”
他先一步坐了上去,悠闲地晃了两下,惬意得不行。
危岚记得那次发生的事,他跟族里的小孩儿闹矛盾,用建木的力量把人打伤了,巫祈罚他到建木里思过,他在里面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受不了这样的枯寂,嘟嘟囔囔地跟神树抱怨起来。
不过是些孩童的戏言罢了,禹初竟然全都一一记在心里。
危岚心底有些暖意,又有些不好意思,可在禹初说完之后,二人之间那一直存在的隔阂却好似消散了。
他学着禹初的姿势,倚到了摇椅里,一抬头,便看到了天空中高悬的银月。
危岚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叹:“这里最适合赏月了,我以前就经常偷偷跑上来——”
……跟神树大人絮叨一些不好意思和别人说的话。
如今知道了神树大人就是禹初,危岚脸上微微烧了起来,心底却又无端多了些依赖之感。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禹初笑了一下:“嗯,我也很喜欢这里,以前还没受到天道压制陷入沉睡之前,我经常到这上面一坐就是一整晚……看月亮,也看人间的灯火。”
危岚眉眼微微动了一下。
他记得那个场景——他在禹初的记忆里看到过,那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还有霁玄。
已经提到了天道的存在,危岚本以为禹初会和自己谈谈他的诞生,可禹初却话头一转,问起了陆鸣巳:“我见过你同陆鸣巳结契的那一百年,也记得他为了夺回你的灵魂行了逆天之事,让时光长河逆流,这份本事我是有些钦佩的,可他对你的伤害,我却有些难以释怀。如今你们……是已经和好如初了?”
也不知是熟悉的环境让危岚放下了戒备,还是摇椅实在太舒服了,他对禹初有一种自然当作长辈看待的信赖,于是禹初问了,他便答了。
“和好了,但怎么可能如初呢?”他嘲讽地低笑了一声,也不知是针对陆鸣巳,还是针对自己,“见过他所为之事后,我又如何能同以前一样,不顾一切地去爱他?我没有那样的勇气。”
禹初看了他一眼,不解地问:“如果在一起不开心,那为什么不彻底分开?这样彼此折磨……真的值得么?”
他顿了一下,怕危岚误会,又继续道:“你不用担心陆鸣巳会依仗仙尊的实力强迫你做些什么,我苏醒的时候自然会保护你,更何况霁玄也回来了,就算我陷入了沉睡,我也可以托霁玄照顾好你。”
危岚不置可否地瞥了下唇。
让霁玄来保护他,霁玄不把他捆好扔陆鸣巳面前就不错了。
他不是不相信禹初的话,也不是不相信禹初的能力,只是,在同陆鸣巳纠缠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危岚已经有些习惯了。
他不愿意又不得不承认,他想继续同陆鸣巳维持着这样的关系,他想陆鸣巳继续爱他。
危岚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你。”
禹初像是每一个不放心孩子的长辈一样,即便尊重危岚的选择,也依旧会担忧:“既然不想分开,有没有想过原谅他?”
摇椅突然停下,不再摇晃。
危岚仰面看着天空中的月亮,一时间又想起了建木上方的那轮血月,没有回应。
禹初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岚岚,有些事已经发生过了,即便有再多的懊悔与痛苦,也不能改变过去……我们能决定的只有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既然决定继续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试着原谅他呢?就像原谅我一样。”
危岚虽然没同他说开,但他一向是干脆的人,还愿意同他这样讲话,就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了。
可这一次,是危岚深深地叹了口气,“禹初,我做不到。”
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有试过,在最热情的那天晚上,他试图把自己的身心全部交给陆鸣巳,然而,他试了,可他真正能交出的也只有身体而已。
他做不到。
“我没办法重建对他的信任,那是他花了一百年的光阴一点点磋磨掉的,即便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