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见到丈夫和谢斐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地流。

尤其是当她看见被泡在浴缸里的谢斐时，姑娘浑身皮肉不剩一块好，心宛如在滴血。

浴缸里的高级伤药只能暂缓她的伤势恶化，却无法完全将她治愈。

谢斐失去了能源之晶，伤势太严重，即便是星际最高级的伤药，在她身上也毫无效果，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简直不符合常理。

谢道华让人把浴缸放进治疗房，又把熟睡的小苹果交给妻子，低声嘱咐说：“孩子睡着了，你抱着她下去休息会。”

看了直播的大伯母知道小苹果手里的能源之晶是什么，她问：“费云的能源之晶，不处理了吗？”

谢道华看了眼已经被小苹果啃得只剩拳头大小的能源之晶，说：“这晶石所剩的能量，已经无法给费云再造躯体做能量供给了。等曾曜回来，再决定怎么处理。”

实际上，压根等不到曾曜回来。

大伯母刚把小苹果送进卧房没多久，小苹果被饿醒，抱着能源之晶继续啃，最后啃得只剩一个指甲盖大小时，攥在了手心里。

……

曾曜等人赶到时，谢斐已经奄奄一息。

曾曜蹲在浴缸前，想去触碰她的手却不敢。因为谢斐已经没了皮肤，这般下手去触碰，必然会弄疼她。

大伯母看到这一幕，努力抑制住想哭的冲动：“曜曜，有办法救斐斐吗？她这样……太痛苦了……你们华星不是已经生产人造能源之晶了吗？只要给斐斐一枚崭新的能源之晶，她的身体机能就能恢复了，对吗？”

如果事情这么简单，曾曜不会如此痛苦，会立刻取出自己的能晶给谢斐。

曾曜的手紧攥着浴缸边缘，用力的几乎要将坚硬的固体捏碎，他努力把悲伤压制下去，低声道：“费云，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会死，他在激光炮里输入了一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代码，改变了斐斐的身体。”

“什么意思？”谢道华不解。

曾曜解释：“正如费云所说，这是一个类似于编程的游戏世界，我们都是数据代码。而费云觉醒之后，已经研发出了对付斐斐的病毒。他在轰炸斐斐时，成功在她体内植入了病毒，导致，这个世界的规则，已经对斐斐不适用了。在这个世界，无论我们受多么严重的伤，只要有能源之晶，就一定会恢复。可斐斐被费云的病毒干扰，能源之晶和高等伤药，都无法将她治愈。”

谢道华脸色惨白：“所以……斐斐这是无药可医了是吗？”

曾曜不想点头，保持了沉默。

所有人都退出去。

机器三傻颓靡的坐在门口，仿佛世界末日一般难受。

阿丑实在受不住，把头埋在阿盾怀里哭。

作为一个机器人，它居然流下了机生中的第一滴眼泪。

可是有什么用呢？斐妈妈再也看不见了。

小苹果从卧房里爬出来，一路穿过客厅，爬到了妈妈的房间外。

她看见机器三傻，见它们都很难过，用软乎乎地手，分别拍了拍它们的膝盖。

而后，推开房间门，把一颗脑袋探了进去。

她听见房间内，爸爸在跟妈妈说话。

谢斐泡在高级伤药里，没那么痛苦了，勉强能说一些话：“曜曜，别哭，我没事的……”

曾曜沉默地望着谢斐，眼泪无法止住。

谢斐呼出一口气，小声说：

“曜曜，我好像看见了故乡的太阳，我看见了实验室的学生们，看见了老师，看见了……老谢和红姐。”

“曜曜，我的故乡，是水蓝色的星球，我生于1998年的华国，那是一个强大又温柔的礼仪之邦。”

“曜曜，我想家了。”

“我想回家。”

“想红姐的红烧排骨，想红油火锅，也想老谢的臭脚丫子。”

“曜曜，我真的好累呀……”

“我要回家了。”

“曜曜，照顾好小苹果，我爱你，也爱她。”

……

谢斐缓缓地闭上了眼，不知何时，小苹果爬到了浴缸前。

她看不见妈妈，只能爬到爸爸的脊背上，等视线高了一些，这才看见浴缸里熟睡的妈妈。

她知道妈妈受伤了，很严重的伤，但不知道妈妈永远都无法睁开眼。

她攥着小拳头朝妈妈伸过去：“阿巴阿巴！”

小肉手一松，一枚残存的能源之晶掉出来，“噗通”一声，没入浴缸的药水之中。

绿色的药水变成橙黄色，在药水的作用下，谢斐的肌肤得到修复，气息却不再恢复。

小苹过伸手过去，拍了拍妈妈白皙的面颊：“阿巴阿巴！”

触感冰凉。

她的小手被冰到，冷得她缩回了手。

小苹果不明白妈妈的脸颊为什么那么冷，她对着小手哈气儿，把小手吹暖和，去暖谢斐的面颊。

可是她手心的温度刚触碰到谢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