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活里。
但他又这么强烈地想再见她一眼。
…
温妩洗完澡,躺在床上打开手机。
席佳茹已经不在家里,初一的那天席佳茹叫来了温自霆,她的爸爸妈妈第一次这么和谐,站在统一的战线上阻止她等待周驰。
席佳茹说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让你等他。
温自霆说那个男人给你不了幸福,他是骗你的。
她用很平静也很坚定的心跟他们吵了一架,他们呆到昨天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城市。
温妩登陆过道监控的APP,她每晚都会看一眼,她渴望见到周驰。
手指在这瞬间僵硬地停留在屏幕上,她看到一个黑色的、挺拔高大的身影,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垂着头连眼睛都照不见,但她知道这就是周驰。
他并没有上前,只是停在她门口,没有敲门,一动不动。
她疯了一般跑向客厅,冲到门后,连拖鞋都来不及穿。
她打开房门,与一双漆黑的瞳仁对上。
她狠狠扑进他怀里,羽绒服带着冬夜的凉意,但是她的青年浑身滚烫温暖。
她抱得太紧,就像她稍微松手他就会离开。
周驰手臂僵了瞬间,也收紧将温妩抱入房间,关上门。
温妩舍不得松手,她抱了很久很久,想起什么,忙去拉上阳台的窗帘。
她重新跑回他身前,脚步收得不稳,摇摇晃晃却不敢扑向他,她知道他身上还有伤。
她眼眶是红的,一双眼睛里全是担忧,紧紧落在他喉结和手臂的地方。
“我很想你。”她嗓音哽咽,“你好了吗,伤口疼吗?有没有伤到声带,你手臂是被消音枪打的?你手还可以活动吗?医生怎么说?”
她又要拉他的手:“你先坐下说——”
周驰一把将她往怀里带。
他手臂收得紧,不顾伤口的疼痛,知道她光着脚,将她抱起来,让她双脚踩在他鞋面上。
他紧望着她,她脸颊被瓦片伤到的地方已经退了淤血,还剩一点红。他指腹摩挲着这块红印,还好,他没让她毁容,不然他会难安一辈子。
哦,他可能并没有一辈子。
他不知道生命会停止在哪里,他根本没有办法再给她什么承诺。
周驰忽然狠狠收紧了手臂,他想娶温妩,他想为她做饭,陪她上下班,陪她过每一个节日。
他忽然很渴望他就是个维修工,就住在她的对面,春夏秋冬都埋在一堆家电前,一抬头视线就能穿过马路看见对面的她。
但他不是一个维修工,他是一个缉毒警察。
他要去抓捕所有的贩毒者,这个社会上再也没有毒贩与毒品了,他的女孩才会更安全。
他摩挲着她脸颊,粗糙的指腹擦她落下来的眼泪。
他薄唇翕动,开口说:“对不起。”
他的声音好难听啊。
嘶哑又钝重,不再是那个声线磁性的周驰,开口就悦耳得像湖边洁白的天鹅在唱歌。
温妩愣住,鼻腔一酸,眼泪崩溃汹涌,她控制不住地埋在周驰脖颈里哭。
不光是因为他的声音,是因为这句对不起。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不愿接受,她手臂抱紧,想死死圈住他不让他从她眼前消失。
周驰没有阻止她,他只是继续用这么钝重又嘶哑的声音说:“小五,我要走了。”他说完忍不住喉间的疼痛猛烈地咳嗽。
温妩终于放开他,手忙脚乱跑去接温水。
她捧着水杯慌张地递给周驰。
周驰喝完还是咳,他并不适合说话。
他咳出了血,但是没有在温妩身前吐出来,他和着温水咽下去,朝她抿起一个安慰的笑。
温妩慌张地问:“你还会回来的,对不对?”
“你嗓子疼吗?咱们不说话了,你不说话了,你听着我说。”
“你的声音会恢复的对不对?”眼泪不受她控制,声音里的哽咽与自责也不受她控制,“没关系,恢复不了也没关系,只要还能说话就是好事。周驰,我们说过不说‘对不起’的。”
“没关系啊,你要去哪里你就去,我等你就是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周驰摇了摇头,薄唇抿起的笑这么苦涩。
他拿出手机打字,他把屏幕递给她看,他的手都在发抖,第一次开枪击毙逃亡毒贩时他都没这么颤抖过。
他说:「我们分手吧。」
手机屏幕的光照落在温妩脸颊,她的眼睛晦暗如垂危的病人,她的嘴唇颤抖又苍白。
她僵硬了好久,猛地摇头:“不分手,我会等你的,你给我平平安安地回来!”
她抱住他,埋在他胸膛里哽咽:“你都亲过我了,你哪里都看过了,你得对我负责。我就赖上你了,你说过会回来娶我的。”
温妩把手竖给周驰看:“戒指是你给我的,所以你不可以赖账不可以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