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全被带走了,一时都有些犯怵。
这好端端的铺子,昨儿个还人来人往的热闹的很,今儿个怎么说封就封了。
听闻官府今日就要审理此案,于是这会儿有不少人都到了衙门这边来瞧热闹。
“这怎么回事,温家这铺子犯了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一大早无缘无故就被官府给封了。”有来的晚些,不清楚其中的缘由的人瞧着这场面有些摸不着头脑。
“倒也不是无缘无故,说是温家胭脂有毒,害了人,这才被人告上了官府。”
有人摸了摸脑袋,小声议论道,“不是,这温家胭脂铺子经营这么久了,要是真的有问题,以前怎的没听说过这种事?”
“就是,我瞧着这小厉掌柜也是诚心做生意的实诚人,哪里会做这种肮脏事儿。”有隔壁铺子里与厉掌柜认识的低声抱不平道,“这做生意的,有时候就会遇上这种地痞无赖,靠着故意栽赃陷害来讹一笔钱财。我瞧着,这回温家恐怕也是倒霉,正好遇上这样讹钱的。”
这种事儿倒也的确不算少见,为了让生意不被打扰,有些商家也就忍气吞声地答应了。
“这厉掌柜也是,若是那人要讹钱,私底下给一笔钱和解算了,何苦要闹大让人告到官府去,这下子铺子的名声也保不住了,人也被抓了,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虽说铺子被官府封了,但这街坊邻里与厉掌柜认识的不少,都不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再加上温家胭脂铺一向是物美价廉,也没闹出过这种事情,所以大家第一印象,都是不相信温家的胭脂铺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大概是被什么人给讹上了。
不过因着在衙门外头,大家也只敢悄声地议论几句,不敢指责官府的不是。
这边悄声议论着,等见着温大小姐真的被官兵带到府衙,众人还是有些吃惊。
“温家女,温家胭脂毒害人命一事,你可知罪?”坐在堂上的史知府砰地一下,用力拍下手中惊堂木。
温棠行了一礼,脸色虽有些苍白,纤瘦的脊背却是挺直,目光澄澈坦然,“回知府大人的话,民女以为,温家胭脂之事乃是被人冤告。”
“难道还是本官冤枉你了?”史知府哼笑一声,指向旁边跪着的人,“曲家夫人便是用了你家的胭脂导致腹中胎儿没了,你还想狡辩不成!”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在旁边抹着眼泪连连哭诉,“还请知府老爷明鉴,草民辛辛苦苦攒了一笔钱,想着这快要到过年了,半个月前特地带了夫人去温家胭脂铺买了几盒胭脂,谁知道三日前,我夫人开始说肚子痛。就在昨日,我夫人竟是突然小产了。”
“一开始草民还不知道其中缘由,还是大夫无意中发现夫人使用的温家胭脂之中掺了一种药粉,这药粉虽能使胭脂颜色保持鲜亮,但是长期使用,却会影响妇人身体,若是妇人怀孕后身体稍差一些,极容易保不住胎。”
那男子说罢,扭头转向一边的温棠,恨声骂道,“这温家奸商委实太过黑心,可怜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子,就这么白白地死在了这温家黑心胭脂手中,还请青天大老爷为在下做主,为我死去的孩子讨个公道。”
姓曲的这番话说完,外头忽然安静了片刻。
前头说温家胭脂害人性命他们是不相信的,毕竟以前也没听说过胭脂害死过什么人,所以自然是无稽之谈。
可现在,这人说的是——温家的胭脂对怀孕的女子有毒?
这若是对怀孕的女子有毒,这一时半刻哪里能看得出来,说不定影响了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这次还是大夫细心,才发现了那胭脂的问题,放在其他家里,就算是小产了,恐怕也不会想到这胭脂的问题上来。
听见这番说辞的百姓一时都有些惶惶然,这胭脂本就是女子使用居多,除了那些爱漂亮的未出阁小姑娘之外,还有很多是已经嫁为人妇的娘子。
人家大夫都说了,这温家的胭脂对怀孕妇人的身体有影响,以后是绝不能再用了。
有人甚至因为这胭脂,疑神疑鬼地想到家里的事儿,像是找到了什么源头似的,埋怨道,“怪不得我家娘子嫁进来都快三年了一直怀不上,我娘子看了大夫、吃了那么些补药也没见怀上……果然是这温家胭脂有问题!”
听见他这么说,旁边却是有受过温家恩惠的人目光怀疑地瞥他一眼,“我们家隔壁的婶子也买过温家的胭脂,怎么人家三年抱两,就你们家娘子三年都怀不上,我看怕是另有原因吧……这怀不上也不一定就是女人的问题,有时候光是女人吃补药也没用,兄台也别讳疾忌医。”
前头那人被质疑一时面色变得黑红,恼羞成怒嘴硬道,“你胡扯什么,这般帮温家说话莫不是收了温家的脏钱!”
这般传言渐渐散播开,人群中却是开始半信半疑了,“这位兄弟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我家娘子最爱这温家的胭脂,隔三差五就要用上一回,难怪一直怀不上,定是被这温家的黑心胭脂给害惨了!早知就该扔了这温家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