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口饭吃,不然哪来的工资给阿姨。”阿皓顿了顿,问,“那你爸爸呢,现在没事了吧?”
“还在恢复期,大概是没事了。”
阿皓定睛瞧她,低声笑笑:“外面这么冷,你准备一直跟我站在这儿聊天?”
雪越下越大,落在头上衣服上,颇有要把他们变成雪人的意思。
宣月这才回过神来,阿皓只穿了件毛衣,外套还在她身上……
“你请我喝酒,那我请你吃宵夜吧。”她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
“吃什么?”
“天这么冷——”她搓着手,哈口气,“要不吃火锅?”
十来分钟后,他们走街串巷,坐进街边一个火锅串串店里。
店是阿皓选的,他对这一带很熟,跟老板打招呼时也是热络的口吻:“卫姨,上个鸳鸯锅——”
宣月忽然开口:“我能吃辣。”
阿皓看她一眼,唇角一勾,“行,那来个牛油锅底。”
叫卫姨的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了,系着围裙,原本还在最里头的桌子前坐着串蔬菜,见他出声,一边笑,一边在围裙上擦擦手,进屋端了只锅子来。
“今天不用守场子啦?”
阿皓说:“出来放个风。”
卫姨的目光落在宣月面上,有点偷笑的意思,一面打量一面说:“这位是……”
阿皓:“新朋友。”
“是新朋友,还是新女朋友?”卫姨把锅子放端正了,忍俊不禁,“姑娘长得真俊。”
宣月:“……谢谢卫姨。”
她这声称呼叫卫姨笑弯了眼睛,连声答应,还叮嘱她多吃点,阿皓带来的漂亮姑娘不要钱。
阿皓笑得不怀好意,末了一低头,盯着自己的调料碟问:“您怎么不给我加鲜椒啊?”
卫姨眉头一竖,“你可少吃点辣吧,上次喝成肠胃炎进医院全都忘了?”
“……”
后来他想喝啤酒,卫姨也拦着不让,反倒煮了一壶啤酒来,甜甜的,加了米酒那一种。只有微微的酒味,喝起来四肢百骸暖洋洋的。
宣月吃着串,小声问:“这位是……?”
“朋友。”
“你朋友还挺五花八门的。”
阿皓懒洋洋靠在椅子上,喝了口煮啤酒,低声道:“卫姨以前有个儿子,在我场子里做事。”
“后来呢?”
“后来去世了——”阿皓抬眼对上宣月的眼神,嗤笑一声,“想什么呢,是生病走的,不是你想的那种。”
“我,我想什么了我?”宣月直起腰。
“当我不知道吗?都写脸上了:□□斗殴,被人揍死。”
宣月:“……”
老板好眼力。
“走之前,他跟我说希望我帮忙照顾他妈,我答应了。”
不知何时,卫姨端着两碗米酒小汤圆出现在宣月身后,慢慢地接住了阿皓的话头,“后来阿皓就隔三差五来看我。有人喝醉了闹事,一通电话他能从沧县赶来。房东涨租金,他去给我交了多的钱,还嘱咐房东不许告诉我。逢年过节会来陪我吃饭,还会给我买衣服,送我出去参加夕阳红旅行团,手把手教我拍什么抖音。”
在卫姨的故事里,阿皓是个讲义气守承诺的人。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和事,因为一个承诺,他鞍前马后照顾多年。
阿皓翻了个白眼,放下筷子说:“这叫我怎么吃饭,好端端的《舌尖上的中国》,硬是给我变成了《感动中国》。”
卫姨擦擦眼角,说:“那小子走了之后,我本来觉得活着也没啥意思了,但老天爷又给我送了个儿子来。”
“卫姨,过了啊,太煽情了不适合我——”
“你闭嘴。”
没想到叱咤风云的皓哥在一个系着围裙的大妈面前言听计从,叫他闭嘴真的就闭嘴了,一脸无可奈何。
卫姨拉住宣月的手,说:“阿皓不容易,这么多年也没带个姑娘回来,你是头一个。”
宣月:“……”
“答应姨,好好跟他过日子。”
宣月慌慌张张想抽手,可卫姨死拉着不放。她倒是有这个力气抽身就走,但免不了把卫姨给弄疼。
“不是,这个,阿姨您误会了……我俩不是那个关系,真就是刚认识的朋友!”
“那不能够,我们阿皓看你的眼神就不是看朋友的样子。”卫姨是个明眼人。
“不是,喂,你解释一下啊——”宣月面红耳赤,挣扎无门,只能向阿皓求助。
阿皓噗嗤一声笑得浑身颤抖,从卫姨手里拉回宣月的手,从善如流:“卫姨,我们真不是那个关系。”
卫姨一脸失望,“不是女朋友啊?”
“嗯,暂时还不是。”
卫姨眼睛一亮,“暂时?”
阿皓拉住宣月的手,直到后者一把抽走,用无语的眼神望着他,他才慢悠悠回答说:“姑娘眼光高着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