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搬走了。
他们在京城有自己的宅子,住别人家总是没有住在自己家方便。而且,公主大婚麻烦且繁琐,少说也要一年的筹备期,总不能一直住在鸿胪寺。
这一年,就是江深摆脱婚事的机会。
江家在的宅子是个三进的院子,不大不小,但是至少比鸿胪寺的大,老样子,苏氏住在后院,江深住在前院。
收拾好搬完家之后,苏氏就想去潘家见姐姐。
苏氏的姐姐嫁给了通政司的一名知事,知事是八品官员,看似小,到底是官员身份,比起苏氏的商妇身份已经高了不止一筹。
最重要的是,苏姐姐夫君的爷爷,是左副都御史,正三品大官。
苏氏坐拥家产万贯,社会地位却没有潘家好。
也幸好,当年她嫁给的是江二,而不是其他商人。江老爷有出息,官至从五品,看着江老爷的面子上,潘家的人虽然不说多么热情,至少不会怠慢苏氏和江深。
从侧门进门后,跟着下人进到潘家后院。
苏姐姐听到消息,在院子门口接,一见到妹妹,露出欢喜之色:“钰儿,快进来,快进来,早就听说你们来了京城,收到了你的信件,可是却总也不见你的人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上京来了?”
苏氏多年不见姐姐,也是十分欣喜,扑上去握住姐姐的手,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进屋,竟然将江深忘了。
自从知道要进京,苏氏一直念叨着要去见一见苏姐姐。
江深体谅苏氏的心情,什么也没说,跟在她们身后,一起进了屋。
姐妹俩虽然十年未见,但是一直有书信往来。苏姐姐知道江家出了变故,江二掉下悬崖出事,握住苏氏的手,动情道:“我还担心你会受伤过度,熬坏了身体,现在看你情况还好,我就放心了。”
苏氏因为她的话,而想起了那段日子,神色有些悲伤:“夫君刚走的那段日子,我的确生不如死,不过好在有深儿在。”
“深儿?”苏姐姐面露迟疑。
苏氏打起精神,解释道:“事情发生的突然,忘了写信和姐姐说,我从江家大房过继了一个孩子。”
“什么?!”苏姐姐直接变色,“你过继了一个孩子!”
苏氏神色微怔,不明所以地点头道:“是啊。”
苏姐姐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不留痕迹地松开了苏氏的手,轻声道:“怎么不和我商量商量,这么大的事……”
江深就在旁边,见状抬眸,喊了一声:“姨妈好。”
苏姐姐早就看见了江深,但是不知道江深是什么人,忙着和妹妹沟通感情,也没来得及问。现在江深叫她姨妈,知道江深就是那个妹妹过继的孩子,当场脸色漆黑。
她毫不掩饰对江深的嫌弃,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怎么过继这么大的一个孩子?你要过继,可以和我说,我府里孩子多,你还能挑个年纪小的,好拉拢,将来也能给你养老送终。眼下都这么大了,还能和你交心吗?”
苏氏面色惊愕。
江深倒是从旁平静。
苏姐姐说完,还是有些不渝,压下浮躁的心情,勉强和苏氏说话:“对了,你们这趟来京城干什么?”
苏氏沉默半响,将江深被选为驸马一事说了。
苏姐姐猛然听说,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神不敢置信。
“驸马?!”
苏氏淡淡点头:“是啊。”
苏姐姐愣了许久,目光在江深身上扫视。
两家的关系比较远,并不同姓,所以即便江深封为驸马都尉,也影响不到潘家的情况,倒是有可能沾到江深这个驸马都尉的光……
苏姐姐回过神之后,语气微微紧张起来:“先进屋坐,我让下人上茶,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见见老太太。”
苏氏抬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苏姐姐带着下人急匆匆出门去了。
她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疲倦:“人心易变。”
当年爱护她,对她好,性格果敢刚烈的姐姐,如今也变了。
她再傻,也看出了姐姐三度变化的态度为哪般。
刚见面时,热情温柔,原来是图她身上的银子,得知她过继了孩子,拿不到这笔钱,脸色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可是得知江深被选为驸马,又立刻紧张起来……
如此变化的女人,竟然是她一直想念的姐姐。
过了许久,苏姐姐都没回来,茶水都冷了。
江深倒也冷静,端着冷茶,眼帘微垂,唇角似有嘲讽。
从苏氏的口中,苏姐姐是个温柔大方明事理,爱护弟妹的好姐姐。可是,闻名不如见面,苏姐姐的真面目,可不像苏氏口中那么纯善。
从一开始,她就暴露了。
亲妹妹上门,不说到门口迎接,至少也要派几个亲信去接吧。她倒好,坐在自己院子里歇着,什么人也不派,直到苏氏来了,才走到院子里故作欢喜。
说了那么久的话,都没让底下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