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

达米安百无聊赖地给吐司涂上花生酱, 时不时还要看一眼大门的方向。

他这种盼望着某人出现的心思简直不要更明显，迪克调侃道：“小D，你终于学会思念家人了。菲奥娜要是知道你这么想她, 肯定会很高兴的。”

“我没有想她。”达米安严肃否认了这一说法, “我是想见到蝙蝠兽, 谁知道菲奥娜把它带去哪里了。”

布鲁斯：“……人家有正经名字，叫黑球兽。而且, 它在离开前已经进化成汪喵兽了。根据数码兽的进化速度，可能菲奥娜带它回来时，就会进化成新的形态。”

“这就是我希望她早点回来的原因！”

达米安始终认为数码兽也有自己的一半——菲奥娜负责帮助它进化, 至于指导数码兽如何战斗、如何更好的使用能力, 当然是他的职责。

迪克表示过他也可以教, 被达米安嗤之以鼻地否认。没点血缘关系, 夜翼是无法和菲奥娜的数码兽心意相通的。

虽然迪克坚决不承认，并说这是歪理，但达米安才不理他。

菲奥娜带着数码兽跑了, 孤单寂寞的“导师”达米安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他慢慢地嚼着吐司, 一边问布鲁斯：“哥谭最近都没什么异常吗？”

他们是后来才知道, 小丑死了，或许死在菲奥娜的手下, 又或许被拉进次元空间死亡, 总之是不可能再活着回到哥谭了。

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情，毕竟在四年前, 菲奥娜就是被他间接害死的。

她做了所有人都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小丑女疯了，或者说疯的程度加深了。幸好处理得还算及时, 没掀起什么大乱子。”

这也就是他们还能气定神闲地坐在这的原因, 不然就等着四处救火吧。

“我听说, 埃米莉还想趁机搅混水呢。”达米安嗤笑一声，“欺负过一个不能反抗的小孩，还真把自己当反派啊？也就是炮灰的命。”

**

埃米莉——这个只要提到名字，都会让韦恩家成员感到不爽的女人，在监狱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出身名门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特权，哥谭的罪犯又都是穷凶极恶，她交不起保护费，狱警都懒得管她。

她的伙食被克扣，或者直接被人抢走，每日都要迎接不需要理由的拳打脚踢。无论她苦苦求饶还是高声痛骂，都没有改变她被欺凌的底层命运。

菲奥娜悄悄出现在监狱里时，几乎都要认不出这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是她的姨妈。她完全失去了年轻时的风度和气质，只能枯坐在角落，小心翼翼地盯着过往的动静。

她双目无神，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瞪着自己；那仿佛被风一吹就能倒下的身躯，也再也没有力气掐她，更别说挥动鞭子了。

哪怕埃米莉看到了她，也是惊讶和恐慌居多，哪里还有以前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你、你……”

埃米莉显然被她的出现吓了一跳，她甚至无法判断菲奥娜是真实的，还是她想象出来的。

见鬼，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艾伦那个疯子亲口说的，他看着菲奥娜咽气的！

“好久不见，姨妈。”

菲奥娜握着监狱的栅栏，对埃米莉发出她的问候。

她没有故意用冰冷或是阴森的语调，但她的平静，却莫名给埃米莉一种暴风雨到来前的预兆。

哥谭人总是很识时务的，埃米莉再疯，被监狱里的黑暗现实毒打后，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和菲奥娜抗衡的力量。光凭她“死而复生”，还能调开巡逻的狱警，突然出现在这而监控毫无反应就能看过，这个女孩早就不是当年任她发泄的玩具了。

埃米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菲奥娜，你、你是来看我的吗？”

菲奥娜松开了手，向她示范如何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我见到妈妈了。”

在埃米莉又是惊诧又是癫狂的眼神中，菲奥娜告诉她：“我复活前见到她了。你猜猜，她都和我说了什么？”

当然不是在菲奥娜死亡后见到的，是她故技重施，找到了伊丽莎白的残魂。其实她也很想找托马斯夫妇的，但太难了，她没有成功。

埃米莉可不知道其中曲折，她的全部心神都被菲奥娜说的“见到妈妈”所吸引。这几个字像是给她注射了兴奋剂，让她如同饿虎扑食般来到栅栏前。

“你见到姐姐了？”

“见到了。”

菲奥娜竭力控制住身体的颤抖，还忍住了扇她一巴掌的冲动，“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从我有记忆后的第一次。我看清了她的脸，和你一点都不像。”

往常，谁说埃米莉长得和她姐姐不像，肯定会激起她的怒火。但今天不同，她的脑子在嗡嗡作响，都听不到菲奥娜在说什么。

她像是用尽了喉咙里的所有力气在说话：“姐姐怎么样？她过得好吗？她有没有提起我，你快说，你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