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说道,“不然根本闹不出地鸣这样的动静。”
“确实。”沉鱼认可她的判断。
虞桃瞄她的表情,没发现有什么畏惧担忧的情绪,仍然镇定,不禁心中暗暗感叹沉鱼拿得住主意。
她胆子大起来,继续嘀咕:“还有凌霄师兄也是,这时候应该在一起想办法,他自己脱离队伍算什么情况?莫非他是敌人?”
“他不是敌人。”谢孤容说道。
大师兄开口,虞桃自然没话说,她眼巴巴盯着谢孤容:“那有什么办法告诉凌霄师兄咱们的发现,让他回来齐心协力?”
“很简单。”谢孤容道。
“很简单?”
谢孤容站在枯松下,身后是陡峭悬崖,苍白月色将他的背影拉得极长。
他右手缓缓握住剑柄。
很少有人见过这位剑修拔剑时的姿态,因为谢孤容常年闷在葬仪脉,不参与门内比斗,所以那些见过他拔剑的人,基本都死了。
虞桃呆呆望着他的蓄势姿态,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后退。”
剑修淡声说道。
沉鱼拉住还在发呆的虞桃,利索地往后退,直至最远处。
“再往后退就是悬崖了。”虞桃说道。
“没事,掉下去我们也能飞回来。”
“哦,对哦。”虞桃为谢孤容气势所摄,差点忘了自己是金丹期修士,会飞。
她差点忘了,谢孤容可没忘。
所以他凌空一跃,转瞬不见踪迹。
“谢师兄呢,他去哪了?”
沉鱼眯起眼睛,找到了几乎已是米粒大小的遥远黑影,她指给虞桃看:“在那里。”
虞桃诧异:“他去那么远做什么?”
“离远点,剑气余波不会伤到我们。”
说这话的同时,沉鱼已经在自己芥子袋中开始翻找符箓,准备在一会儿的冲击波中守护两人安全。
“对对对。”虞桃恍然大悟,手忙脚乱地翻出自己的护身家当。
谢孤容的目光从两名少女身上收回。
她们那里准备的很充分,沉鱼手中有几样好东西是临行前从月微尘那里拿的,是他亲手炼制,挡下余波毫无问题。
况且他只是想将这座山切出豁口而已,很夸张么?
又不是要将其夷为平地。
这样程度的防护已经足够了。
直觉告诉谢孤容,他似乎还能做些什么,比如和沉鱼说什么话,然而他专门停顿片刻思索后,却没想到自己该说什么。
沉鱼已经将自己保护的很好,他无需做多余之事。
还是不浪费时间了。
谢孤容左手持剑,右手握住剑柄,缓缓拔剑。
那一瞬。
无形的剑气宛如游龙,骤然激荡开来!乱石枯叶被剑风卷起,漫天乱舞,几乎遮蔽天地。
肃杀的剑修站在高处,凛冽剑风割开了他束发的发带,长发披散遮住了他的眉目。然而这分毫遮掩不了他凛然的姿容,那握着长剑的手修长有力,白衣在狂风中烈烈,像是神话传说中的仙君,手持宝剑涤荡天下妖邪。
这哪里是葬仪脉的孤僻剑修?哪里是需向暗门低眉垂目的剑道孤儿?
分明离得如此遥远,遥远到连那人的眉目姿态都看不清楚,可虞桃仍然觉得,自己的面庞几乎要被刀锋般锋锐的剑风撕裂!
她没见识,却觉得,当年的凌霄,怕也不过如此吧?
至少虞桃从未听说过,当代有哪名修士,拿着一把平平无奇的铁剑,不做任何准备,就能轻易削开一座山头的。
传信号而已,闹出这么大阵仗。
……
虞桃不知该怎么说。
她只是觉得……
“好强。”她小声嘟囔,满是冷汗的冰凉手心,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沉鱼,“……好强!”
沉鱼知道谢孤容很强。
可当对方真正要展现出这样令人敬畏震撼的强大姿态时,她却也会一时失语。
此刻,就连山下的山民也察觉到异样了。
首先是牛羊家畜的不安,素日听话老实的黑犬向着望月山狂吠,任凭主人怎么喝骂都不停止。
接着,是平地而起的诡异狂风。
狂风席卷天地,令人畜都难以站立,原先还有胆预警狂吠的黑犬,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望月山出事了?”
“月神……显灵了?”
人们不安地奔走呼喊,本能地想要同家人聚在一起,暂且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但已经晚了。
谢孤容注视着面前不安躁动的望月山。与庞大连绵的山脉相比,他无疑是渺小单薄的。
凡人的力量,当真能够撼动天地么?
尽管已有种种异象铺垫,然而那体量差距如此明显,令人不得不产生质疑。
谢孤容忽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