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再定睛一看,霜绛年看似清浅的眼眸已经泛起了水雾,步履有些许摇晃,走着走着,还差点摔了一跤。
乐桃情连忙扶起他,两人相视一眼,霜绛年隐忍的脸立刻放松下来,热情地扑到他身上。
乐桃情傻住了。
他这个曾经的室友、现在的小师叔,微笑起来时礼貌里透着疏离,不笑时清冷得让人不敢生狎昵之心。
就是这么一个捉摸不透、冰雕雪琢似的人,现在却用烫热的脸颊贴在他颈间轻轻磨蹭,一小块绵软的皮肤,流露出浓浓的依恋。
再加上一张绝顶好看的脸,顿时对乐桃情的一颗骚|零心造成了沉重的动摇。
“你你你不能这样,我们型号不对……”
霜绛年不知小声嗫嚅了什么,温软的呼吸扫在他颈间,人像柔软无骨的鱼,贴着他往下滑。
乐桃情瞧见他的脸,整个人都麻了,忍痛道:“不过为爱做一也不是不可以……”
这时他才听清,霜绛年口中喃喃的依稀是“画阑”。
“画阑,你何时变得这么矮、这么瘦了?嗯……这般倒是挺好抱的。”
“这叫纤细苗条。”乐桃情立即反驳。
他忽然反应过来,如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怒道:“你把我认成那条傻狗?!”
霜绛年怔怔盯着他,目露迷茫。
被他泪眼迷蒙地直直盯着看,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产生负罪感。
“算了,我作孽,我负责。”乐桃情|欲哭无泪,“你中了狐尾草,认错人了。我是乐桃情,可别再把我认成其他人啦。”
“……乐桃情。”霜绛年认出了他。
他举目四望,在狐尾草的作用下,他视野里的藏书阁内到处都是高高矮矮胖胖瘦瘦的“晏画阑”,这场面太过惊悚,唤回了些许清明。
“我明白了。”霜绛年狠掐掌心,“那就麻烦你,把我送到妖王身边。”
他神色恢复了疏离,身子略显戒备地绷紧,隐隐抗拒着和旁人接触。
感觉到这明显的变化,乐桃情心中竟莫名生起了妒意——这样的美人,本该用颜值造福三界,却只把柔软的一面留给那唯一一个人。晏画阑何德何能?莫不是傻鸟有傻福?
迎面走来一人,乐桃情脸色一臭,把霜绛年护在身后。
霜绛年却推开他的手臂,向那人奔去。
不管不顾,跌跌撞撞,被那人接了个满怀。
“……哥哥。”那人胸膛微震,发出失而复得的喜悦声音,随即又酸里酸气道,“哥哥在外流连花丛,还知道回来找我?”
乐桃情阻不住他,没好气道:“喂,那个不是妖王,你又认错人啦。”
“不会错的。”霜绛年拥着那人,迷迷糊糊地笑了,“这样一个醋坛子精,隔着好远就能闻到酸味,是我的孔雀没错。”
“我的孔雀”。
晏画阑咂摸着这四个字里的甜味。
他心里记挂着那个“颜如玉”,还见哥哥和乐桃情那个色|批混在一起。
本来积累了满腔愠怒,却在听了短短半句话、在拥抱住哥哥的时候,一腔恼恨都无可奈何地软化成了云朵,只得搂紧哥哥的腰,凶狠些,权当是惩罚。
又爱又恨,恨时只想揉碎在怀里,爱时却连拥抱都唯恐手重,只怕捏出印子。
晏画阑囚住他的双手双脚,像扛压寨媳妇一样扛他起来,口头泄恨:“今日,就让哥哥尝尝醋坛子精的厉害!”
说罢便一个闪身,不见人影。
隔音的结界在玉凰阁外停留了三个日夜,晏画阑终究还是没忍住在哥哥身上留了印子,不过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爱至深处。
清醒后,霜绛年向他解释了狐尾草的前因后果。
“这回我也算是以身试法了,验证了狐尾草效果确实不错,新丹方一定能成功。”
他伏在锦褥上,发丝如鸦青绸缎,几缕略有濡湿,缱绻地伏在白皙后颈上。
晏画阑翻身向里侧,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还有心事?”霜绛年问他。
晏画阑委屈地叼住被角:“颜如玉是什么人?”
“颜……没有哪个修仙世家姓颜,是个散修?”霜绛年颇为认真地推测。
晏画阑又问一次:“颜如玉是‘哥哥’的什么人?”
霜绛年茫然:“我不认得。”
晏画阑转过头,望着他的眼,勉勉强强地信了。
“可是乐桃情说哥哥去藏书阁是为了私会颜如玉。我找到了三个叫颜如玉的修士,他们都不及我万分之一,怎么也想不通哥哥为何会青睐那种人……”
“原来是因为这个。”霜绛年总算知道这三日受的“罪”是怎么来的了,“你信乐桃情?他嘴里没有半句真话。”
什么藏书阁私会……乐桃情偷偷在藏书阁私会春|宫画里的美男还差不多!
得了解释,晏画阑也不做怀疑,渐渐地开心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