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难,他走得落后了一步,看着前面被易钟深整个抱在怀里,只露出一双瘦白脚踝的少年,贺知朝不由有些狐疑。
怎么会这么巧?
如果不是确认了薄小公子之前的一切动向都在自己监控之下,贺知朝简直要怀疑,对方提前就知道自己的计划了。
贺知朝很快就甩开了这点无用的疑虑。
薄溪云这些天的举止他都很清楚,况且就算只看薄溪云的反应,他的表现也不似作假。
少年脸色惨白,身体还在打颤,整个人瑟瑟地缩成了一团。他视线涣散,后来又闭了眼,好像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被谁抱着。少年的全部力气都用在了忍耐上,被疼到额角有明显的水珠渗出来,整颗在往下掉。
从连廊下走到室内的短短一段距离里,薄溪云毫无血色的颊侧和柔软的发根已经全被冷汗湿透了。
举办餐会的地方是一处高档会所,这里并没有配备医疗室,代理人指的路也只是一间小型的宴会厅,让病人可以在室内休息,避开热辣辣的直射阳光。
但这里并没有医生,在代理人的指路下,易钟深的保镖又去请了主办方的私人医生,等医生过来也还需要一点时间。
薄溪云还在虚弱地蜷缩着,尽管并没有发出痛呼,甚至连气息都被隐忍到低弱,可是每个人都能清楚察觉出此刻他的痛苦。
就连之前还短暂狐疑过的贺知朝,看着少年的反应,都忍不住皱眉问。
“怎么回事,你胃疼?”
虽然薄溪云站不稳,脸色又这么惨白,症状很像是低血糖,
但低血糖也不至于疼成这样。
被贺知朝询问,少年并没有说话,他甚至都没能睁眼,似乎完全没有了力气。
而抱着他的易钟深更是一点回应都没有,好像身边根本没有人似的,让贺知朝问了个自讨没趣。
最后,还是虚弱的薄溪云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动作完,又有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下来。好像只是这一点回应,对他来说都如此费力。
贺知朝眉心皱得更紧,心想自己这些天对薄溪云也不算是虐待吧。
怎么胃还出了问题?
那边,代理人见客人们没在争吵,就先回去了,毕竟餐会马上就要开始。
贺知朝扫了眼腕表,现在也到了他该回去的时候。
餐会上还有许多重要环节。
可贺知朝看见,易钟深完全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他甚至还始终抱着少年,直到现在都没有松手。
薄溪云的情况似乎丝毫没有好转,他还在疼得打颤,指尖都轻微地有些痉挛。
可就是已经如此糟糕的情况之下,易钟深仍然没有放过他,还不容拒绝地拉开了少年清瘦的手掌,把自己的掌心覆了上去。
易钟深的动作看起来一点也不温柔,和他此刻的神色一样冷漠而强势。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背上血管暴起,腕骨一侧鼓起的青筋还在搏跳,根本不知道用了多少手劲,看着就相当骇人。
薄溪云根本受不住这种对待,少年本来就很难受,兄长的掌根一碰到哪里,他哪里就会明显地瑟缩一下,又被易钟深压着后背强行按回来,疼得都忍不住发出了鼻音。
“呜……”
面无表情却举止恶劣的哥哥,简直像是在施予酷刑,故意折磨他一样。
贺知朝简直都要看不下去了。
他忍不住制止易钟深的举动:“喂,你干什么——”
恰在此时,忽然有人走进来,正好打断了贺知朝的声音。
来人正是被请来的私人医生,他匆忙上前为薄溪云做了检查,得出的诊断果然也是胃的问题。
“胃痉挛,没吃好吧,看情况有点像营养不良。”
这话让贺知朝不由皱眉。
真没吃好?
医生随即为薄溪云开了缓解用的药,让保镖去买药的时候,还补了一句:“记得用温水吃药,还可以用热水袋暖一下胃部。”
说着,医生看了看一直抱着病人的易钟深,道:“掌心捂着也可以,这种处理是对的。”
贺知朝这时才反应过来,不由扫过去一眼。
所以,易钟深刚刚是在安抚他弟弟?
医生确认没什么大碍后就离开了,贺知朝也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他要去参加餐会。
不过贺知朝走时,却还留了一批手下在这里看着。
房间里,两方的保镖仍在沉默对峙。
而易钟深却并没有去赴会,他甚至没有理会直愣愣杵着地那么多保镖,等到给怀里人喂完药,见薄溪云的疼痛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身体不再打颤,易钟深就直接拿出了手机。
贺知朝的手下死死地盯着易钟深的动作,不过没等他们做反应,就有一个低弱的声音说。
“放开……我……”
薄溪云将将从痛楚中缓过来,就又开始了虚弱的挣扎,似乎对易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