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看她现在也过得挺好的。”左嘉石说,“阿姨,您知道的吧?不还关注她微博了么?看她三不五时搞个直播,参加庆典展览什么的。”
“是啊,孩子长大了。”梁紫子她妈妈说,放下筷子,抬起眼睑看戚烟,嘴角噙着笑意,“戚烟,谢谢你那么关照她。”
莫名被cue,戚烟吸溜一下,把嘴里的干炒牛河吃下去,忙抽纸巾擦去唇上的油渍,回:“是紫子一直在照顾我,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是她在陪伴我。而且,她是一个努力又有天赋的人,能取得现在的成绩,是理所应当的。”
“你还挺会说话。”梁叔叔说,“我听嘉石说,你跟紫子,也打算在京城开一家画廊?”
“是的。”戚烟回,手指在桌面轻轻点两下,“新都那边也算比较稳定了,所以现在可以把一部分注意力分到京城这边。”
说到这儿,她往周越凯那儿看一眼,正巧他也在看她。
目光相接,戚烟含笑说:“不管是出于我想在京城安家的需求,还是因为梁紫子的家在京城,亦或者是京城的资源比较丰盛,总之,在京城开一家画廊还是挺有必要的。”
“挺好的。”梁叔叔放下杯子,理了下衣襟,稍微坐端正些,锐利的眼眸里满是对她的赏识,“有什么需求的话,尽管跟我说。不管是金钱还是人脉,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帮忙。”
戚烟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接住对方送来的人情。
周越凯点了一句:“难怪左嘉石总说,梁紫子是叔叔阿姨的掌上明珠,任谁都欺负不得。到底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仇呢?”
是啊,梁紫子和她爸妈到底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仇恨呢?又不是她跟李家。
晓得她爸妈是爱女心切才愿意卖她人情的,戚烟坦然道谢。
既然把话题扯到了画廊上,戚烟顺便把这件事跟左嘉石说了:“左嘉石,你以前不是每年都会搞慈善拍卖吗?”
左嘉石戴着手套,扯着乳鸽腿,撕下一片肉来吃,闻言,反问:“怎么,你要捐画啊?”
“嗯。”戚烟颔首,“想跟你联合举办义拍。”
“钱赚够了?这么大方?”左嘉石有点开心。
戚烟忍着没骂他,“我一直都有在助力慈善项目,好不好?”
“戚烟还真是人美心善。”梁紫子她妈妈说。
把戚烟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周越凯全程没说话,只是时不时看她一眼。
那眼神,怎么形容呢?
戚烟解读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老父亲般的欣慰感觉。
吃得差不多了,梁紫子她父母有事先离开。
周越凯去一趟洗手间。
热闹的包厢,此时只剩左嘉石和戚烟。
戚烟单手支颐,左手捏着茶杯,也不喝,就是盯着茶汤发呆。
左嘉石也吃累了,瘫在座椅上,眼睛在打量她,冷不丁冒一句:“你变了很多。”
“嗯?”
“变得更漂亮,更耀眼了。”
她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瞥他,嗤一声:“喜欢我啊?”
左嘉石也嗤她:“你还挺自恋。”
“我可不信你对我没半点想法。”她收回眼。
左嘉石认真了点,“你好像挺懂。”
她笑而不语。
从小到大,她可太懂男生的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了。
高中那会儿,周越凯一次又一次地试探,她能不懂他的意思么?
她都懂的,只是她这人也挺坏,不肯给而已。
左嘉石的视线,偶尔在她身上停留得格外久,她能不知道么?
她知道的,也知道左嘉石顾忌周越凯的存在,所以始终没下手。
“仔细想想,喜欢我的人还挺多的。”戚烟放下茶杯,向后靠椅背,“你不用这么介意,毕竟对于我来说,你只是其中几万分之一而已。”
左嘉石看她笑得那么明艳张扬,也跟着笑:“你跟周越凯学坏了。”
有些话题就该至此打住。
他们谁都不再提这件事。
因为她的周越凯是个醋劲儿特别大的人。
周越凯回到包厢,戚烟陪他去结账,两人前往机场。
等红绿灯的空档,周越凯一巴掌拍在她腿上。
戚烟被吓一跳,皱着眉头,抚着腿,“你干嘛?”
“在你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不是我一直在陪你?”周越凯质问她。
合着,凯爷是在计较功劳被梁紫子抢走的事儿。
“不是你。”戚烟说,“有你的时候,我从不觉得自己孤独无助。”
真正孤独无助的那段日子,并没有周越凯的身影。
周越凯揣摩着她的话,有点开心,又开心不出来,心中五味杂陈。
临近机场了,才记起零星片段,问她:“是梁紫子带你抽烟的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