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镜子晃晃:“打听到一切都和这个镜子存在联系,并且镜子可以联系外面的世界,我们就想办法,把镜子抢来了。”
他很乐观地说:“接下来,只要我们从镜子里回去就行。”
秋山听罢,回想起地狱一样爬满狰狞尸体的孤岛,苦笑起来:“恐怕暂时是回不去了。”
他将岛上的情况和两人简单说了说,提到那些从镜子里流出的黑色液体时,谢泽宇与阎西对视一眼,三人不约而同想到了方才的新闻:
“近期偷渡情况较为严重,有关部门呼吁,引渡请按正规手续进行。”
“身份市场涌入大量部件遭到哄抢。”
谢泽宇咕咚一下咽了咽喉咙,艰难道:“……所以是说,这些得到身份的无脸人,偷渡出去,是为了夺取另一个世界的无脸人的身体?”
拥有脸的人,即能得到拥有身体的权力。
但未能经过官方手续的下场就是,变成了像秋山他们所看到的那种怪物。
从镜子里出去不再现实,他们谁也不想变成那种被镜面对称的尸体,除此之外,电梯里的黑袍人也提到一件事:岛上的月台被炸。
没有月台,就算他们解决了这些尸体,也无法回到列车。
事情似乎陷入僵局。
谢泽宇听罢有点颓丧,坐倒在沙发上,三人或站或坐沉默片刻,秋山的目光落在镜子上,犹豫片刻,他伸手将镜子拿起来。
就在此时,门口忽然响起电铃声,楼下门禁的显示屏闪烁两下,满是雪花碎点,但似乎并没有人。
阎西头皮一紧,一脚将秋山踹倒,手忙脚乱地将秋山塞进沙发底下,秋山趴在沙发底下一声不吭,把镜子攥在手里,眼见着一只蟑螂悉悉索索地从面前爬了出去。
视野受限,只能看见两个人的脚。
谢泽宇的脚不安地挪动一下,试图遮住他。
电铃声停下了,屋里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刺耳尖锐的电话铃声在屋里回荡。
谢泽宇的脚尖绷紧又放松,他站起来远离沙发,去接电话。
电话收音很差,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们也能清晰地听见,电话里有一个尖锐的女声咯咯地笑:“你好,我是玛丽小姐,我到你家楼下了,请为我开门。”
谢泽宇砰地撂下电话,面色苍白,深吸好几口气后转头问阎西:“怎么办?”
一些拥有神智的怪谈会被政府收编,这怪谈来到这里,不知是因为发现了他们盗窃镜子,还是闻到了秋山的气味。
秋山缺失一个五官,因而不算作是有“身份”的人,且因为他拥有一部分“身份”,他的五官,是可以被抢夺的。
许多人型怪谈喜爱以五官为食,因而这种事情并不稀奇。
不知怪谈来意,三人心里都紧张起来。
笃笃笃。
三声敲门声不紧不慢,旋即传来女人沉闷的低笑。
前后不过几秒,怎么想她都无法从楼下来到这里。
谢泽宇掌心出了冷汗,望着大门不自觉往后后退一步,就在此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再度炸起,吓得他险些蹦起来。
心跳奇快,他咽了咽喉咙,手指跟着哆嗦,接起了第二个电话。
女人的声音更为尖利,刺耳得像在用指甲抓挠话筒:“我是玛丽小姐,我到你家门口了,请为我开门。”
话筒里渗出来的声音与门外的重叠在一起,女人开始敲门,越敲声音越大,门板震动,簌簌地掉下灰尘。
她咯咯地尖笑:“请为我开门!”
谢泽宇慢慢放下电话,却并没挂上,只虚虚地握在手里,做口型问他们:“怎么办?”
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他也看出一点门道,怪谈受制于规则,此刻如果他不放下电话,她就没法进入室内。
一些动作在规则中视作邀请或者是拒绝,而邀请和拒绝的后果,通常都让人很难接受。
阎西沉默着没有出声,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女鬼尖利又僵硬的笑声不断回放,与砰砰的敲门声一起,听得人心里烦躁极了。
秋山抿紧嘴唇,心中同样泛起焦虑,就在此时,他余光一扫,忽然意识到手中的镜子有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