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远洲悬浮在空中, 他能看到宴会上发生的一切，自然也能察觉可可西娅公主眼底的不信任。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这个场景甚至没有给他任何的自由度。

他只能安静地当个旁观者, 冷眼看着命运对这位神明的过去做了什么。

在丢下卡利亚公爵后, 可可西娅公主一路回了皇宫。

回皇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这个王国最尊贵的女人，可可西娅的生母，帝国王后。

“母亲日安。”

“日安, 西娅。”王后颔首，优雅地将手递到可可西娅的面前。

可可西娅亲吻她的手背, 随后坐到她的身边。

“卡利亚怎么说？”

“他并不否认那个男人是他的子嗣, 但也没有正面承认他。”

“那西娅怎么想的呢？你认为卡利亚有撒谎吗？”

“母亲……”可可西娅迟疑道：“事实上，卡利亚叔叔并不像是在撒谎，虽然我厌恶他无礼的行为, 但他说的一切都自然极了, 毫无破绽。”

王后拉过可可西娅的手，摇摇头道：“西娅，你还是太天真了。我已经查明那个年轻人的身份，他的母亲是来自塔塔科的外邦女，最近几十年才搬到我们国家的, 你说, 他还能是谁的孩子呢？”

众所周知, 卡利亚伯爵懒散骄奢，并不热衷于离开王城的探险活动。

几十年前只有帝国的国王陛下亲自出征, 打下了塔塔科这个外邦国家。

比亚纳是谁的孩子不言而喻。

*

我好累啊。

——(重生)

“你既名叫比亚纳，想必一定也精通钢琴吧？”

可可西娅看着面前金发碧眸的男子心中的嫉妒难以抑制, 当一个身份尴尬的男子拥有女子般明媚的容貌时, 哪怕他什么也没做, 只是呼吸也成了错事。

“很抱歉，可可西娅公主。我并不会弹奏钢琴，您能想象的，一个出身贫民窟的孩子可能捡到灰碳在地上涂涂抹抹，但他怎么能接触到昂贵的钢琴呢？”

“大胆！是谁允许你顶撞我的？你既然知道我是公主怎么敢拒绝我？”

可可西娅眉眼一横，抬手便将手边的瓷杯摔碎在地，示意门外等待指令的骑士团进入殿内。

她眯着眼睛打量面前容貌俊美的金发男子，轻声道：“……你还是太天真了，一段没有感情的男欢女爱罢了，也敢贸然闯到我眼前？”

“骑士长听令——”

“在！”

“我为了庆祝母亲即将到来的生日，特地邀请王城最有名气的钢琴师比亚纳先生来为母亲演奏，谁知道比亚纳尽然对我出言不逊，藐视王家的权威。”

“按照帝国律法……”

“冒犯王室者，当剐去眼眸，警示众人。”

“——王室威严不容侵犯。”

可可西娅一字一句地说着着，高傲的头颅始终没有低下。

端坐在帷幕之后的王后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

不是什么人都配拥有碧色眼眸的。

*

“所以比亚纳真的被剐去了眼睛吗？爷爷。”

卷发小女孩半躺在床上，一脸担心地追问到。

给她讲故事的慈祥老爷爷笑着回答：“也许吧，历史上有两种记载。有人说比亚纳大师在贵人的帮助下，成功逃离王城，过上了隐姓埋名的日子。也有人说他被当众处以极刑，据说他死前还看见了来接他前往天国的父神。”

“那他们在天上一定会幸福的，对吗？”

“是的，是的，我亲爱的小蒂娜，你喜欢的传奇画家比亚纳的故事已经讲过无数遍了，现在这位小淑女可以安静睡觉了吗？”

“等等爷爷，等等，我想知道如果那些人杀害比亚纳，为什么不毁掉他的画作呢？还有还有，比亚纳大师到底会不会弹钢琴呀？不然他为什么叫比亚纳？”

“可能这是一个狠心父亲最后的仁慈？我猜想比亚纳应该是会弹奏钢琴的吧？一个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取这样的名字呀。而且他的遗物，只有一架小小的纸折钢琴。好了，我的好奇鬼女孩儿，真的该睡觉了。”

“好吧，晚安爷爷。”

“晚安，我的小天使。”

【副本结束】

-【OpenEnding】-

-【传说中的钢琴大师】-

*

【副本【落魄的梦想钢琴师】结束。】

律远洲睁眼，回到了那扇玻璃花窗前。

眼前是被匕首插入胸膛的比亚纳，脑海里却是他死前空洞的眼窝，和费劲的临终遗言。

——“我好累啊。”

律远洲可以确定在比亚纳被拖到处刑台的那一刻，他是能够看见他的。不然他也不会死死地盯着他所处的位置。

这个失去了悲伤的青年将有关神明的记忆牢牢地刻在了脑海，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