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户口都从山北军区迁出来了,但是因着裴延城的岗位特殊,是两个军区合作的新项目,因此山北家属区分得房子依旧保留着,与其留在举目无亲的四九城,白夏自然是乐得去热闹的家属区过年。
“这是给小莲带的特产,还有大宝小宝的新棉袄,这是老师家的,这是赵师长家的......”
白夏一件件地数着要带回山北的东西,关系好的人家她一个不落,就是送盒桃酥也是个心意。
虽然不贵重但是五花八门都是她仔细挑选搭配过的,小莲家有两个娃娃,白夏选的大多都是小孩子能吃的零嘴跟糕点,还给小莲带了两罐雅霜,赵师长爱喝茶,她就给多塞了两罐茶叶。
“对了我还订了几罐石斛,等到了山北你记得绕去供销社拿一下,小妹上次来信说爸挺喜欢喝,咱们回头年后记得再寄过去一些。”
白夏一边清点,一边头也不抬地朝来搬行李的裴延城摆手,生怕遗漏了什么。
自裴延城的工作有了变动,往后他们回山北军区的机会会越来越少,等来年裴延城休年假,两人肯定是要回江北看望裴父裴母的,下次再一起回山北估计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
裴延城背着光站在堂屋中间,军靴梆子还沾了未化的白雪,修长的身量挺直如一棵松柏,看向碎碎念的白夏,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见她将礼物整理得仅仅有条,甚至小猪仔都有白夏自己种的萝卜当新年礼物,裴延城也没听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眉梢飞扬,突然故作吃味地上前圈住白夏的腰肢。
“我的呢?”
带着不满的热气喷洒在白夏的后脖颈,麻麻的痒意让她止不住地缩了缩脖子。
心里却咯噔一声,她还真没给裴延城准备新年礼物。
也是嘛,都住一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送什么礼。
见外了嘛不是。
但是这男人对于某些方面心眼却贼小,大伙儿都没有就罢了,要是独独漏了他的,当时是没什么反应,背地里却指不定要怎么生闷气。
最后被折腾的还是她白夏。
心虚的狐狸眼闪了闪,转身勾住裴延城的脖子,整个人就像树袋熊一样攀在他身上。
语气矫揉造作,跟那些话本里的狐媚子如出一辙。
其实这是白夏心虚的表现,底气不足习惯性的开始八爪鱼似的哄人。
“你的礼物是特别的,当然不能跟他们的放在一起,晚上你自然知晓了。”
面上笑嘻嘻,眼神却在屋子里乱瞟,心里盘算着该搞个什么东西送给这家伙不会显得滥竽充数。
裴延城却将她躲闪的眼神错认成含羞带怯,结合她话中的意思,突然的,裴司机就懂了。
老脸难得一红,清了清嗓子,往上颠了下没个正形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避免她滑到地上,嘴上却故作严肃地板起脸:
“大白天呢,正经点。”
白夏:???
我怎么了我?
*
将行李都放到车上,彼时已经下午一点,两人简单的吃了碗鸡蛋面,就出发了。
冬天黑的早,这会儿出发,应该能赶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到达山北。
出了首都的地界,路明显窄了许多,车速也开始慢下来,驶过了交界线,还有一段山脚的路,因着路上的积雪都被压成了冰,有些打滑,裴延城开的格外小心。
哐——
一颗裹着冬雪的石子砸在副驾驶的车窗上,石头不大,撞击的声音却格外地响,传进车厢,沉闷声中带着刺耳的尖利,将假寐的白夏打了一个激灵。
“冷吗?还有一个小时,你再眯会儿。”
余光瞥见白夏坐直了身体,裴延城以为她被冻醒了,将手伸进她盖在腿上的毛毯,大掌覆在蜷缩在一起的小脚上,确认了是热的方才放心,收回手重新又将毛毯边往下掖了掖。
刚刚还睡眼惺忪的白夏,在瞧见车窗上细不可见的裂纹时,骤然凝神,指腹覆在上头摩梭了两下,视线透过玻璃往山上看去,突然眉头一拧,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延城,倒车。”
白夏语气急促,紧张中带着一丝往日没有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