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书桦并没有在意,重新拾起最先的问题:“你打算带我去哪?”
听了她的话,胡寒笙露出笑容,拉住她的手,小跑着朝着前方的街道而去。
洹州城本就依山而建,西北角的地势偏高,且没有搭建城墙,胡寒笙轻车熟路带着月书桦从一处小道爬上了座有些陡峭的山壁,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林,很快便到了半山腰。
站在这里,可以鸟瞰整个洹州城,胡寒笙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怎么样,还不错吧!”
此时正值春夏交接之际,午后已经有些燥热,可站在山腰的树荫下,月书桦却感觉格外舒适,学着他的样子,眺望远处,又摊开双臂,做着深呼吸,好似将许多不悦与烦恼通通都甩到脑后。
见她感觉还算不错,胡寒笙又带着她穿过密林,很快便抵达山的另一边,眼前没了那嘈杂、繁华的烟火气息,满满的都是大自然的生机。
一片绿色的海洋映入月书桦的眼中,让她彻底放松下来,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就这样不知愣神许久,直到不远处的密林中窜出几只飞鸟,才将她的视线拉回,转而看向旁边的胡寒笙:“谢谢你。”
“不用谢,我以前伤心、难过的时候,就总来这边坐坐。”胡寒笙倚靠着棵小树,笑着回了句,继而追问道:“小丫头,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经历吗?”
月书桦抬眸盯着他,不论是师傅,还是师姐都特意叮嘱过,绝不能在外人面前透露身份,一时间有些犹豫。
胡寒笙察觉到她眼底的警惕,淡然一笑:“那我先说说我的身世吧,你知道上林十六宫吗?哦对,你应该不知道,总之,我原先可是大家族中的少爷,可在六年前,家族被当朝皇帝血洗,我爹死了,我娘带着我一路逃到了洹州,如今也是重病缠身,而我自小通读四书五经,书法、诗词更是不在话下,如今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只能躲在着当个店小二,还要防着朝廷的人追杀而来。”
月书桦倒没想过这个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少年,居然还有这么悲惨的经历,但她年纪尚小,也没法很好的解读,便随口问道:“那你要报仇吗?”
“报仇?去杀了狗皇帝吗?”胡寒笙叹出口气,如同释怀一般双手枕着脑袋,仰视着天空:“我可没那个能
力,能活下去就算不错了!”
月书桦抿了抿嘴唇,又盯着他看了几眼,也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说了出来。
胡寒笙听完之后,顿时睁大眼睛,拖着下颚分析起来:“那个章叔说得对,你那个该死的师傅就是想着拿你撒气,以后还要利用你,他是真该死啊,说不定你娘也是死在他手上。”
听了他的话,月书桦并没有多想真相如何,反倒笑了出来:“你一点都不想读书人。”
“我现在也只是个市井小民罢了。”胡寒笙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再偷瞄她一眼,考虑一番后,伸出手摸了摸月书桦的脑袋:“那个...你刚才说你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当你的兄长!”
“兄长?”月书桦扭头望向他。
胡寒笙挑眉笑道:“我比你大五岁,当你兄长应该合适吧?”
随即,他又攥紧拳头,保证道:“你不同意也没事,等我再长大些,有能力了,一定尽力保护好你,不再让你吃苦和受人欺负!”
闻言,月书桦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心情极为复杂,有感动,有感激,更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最后她还是微微颔首:“好。”
见她答应下来,胡寒笙松了口气,压在大腿上的手向她按在杂草上的手贴近了些,但注意到对方的眼眸,吓得连忙抽了回去,随后尴尬地干咳起来。
“寒笙哥哥,你是要想牵我的手吗?”
“我我我,我没有。”
“给你牵吧。”
“额,我....”
(“在外人眼中,寒郎性格开朗,有什么说什么,却总在我面前口是心非,那次北山之上,他到最后还是牵了我的手,而且,明明说好做兄妹的,可时间一久,他还是对妹妹下手了,不过,我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