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一旦完成对魔教的变革,必然重返中原,消灭武林盟,达成他魔教史上最强教主的愿望。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魔教妖人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引颈就戮么?”德兴方丈道:“我们没办法改变武林盟,不等于我们就没有任何办法对付魔教。我们收编某些门派,只要他们成了我们的人,我们想怎么搞,外人都无权干涉。”众人听他们说得头头是道,不由暗自好笑,寻思:“你们说一不二,谁敢来过问你们,岂非活的不耐烦了?”
莲花道长道:“这些人接受与我们门人同样严格的训练,魔教妖人大举入侵之时,他们便是一道道横亘在路上的障碍,我们不能确定他们能有多大把握阻止魔教,我们只能确定一件事,他们至少可以有效消耗魔教力量,能给我们获得喘息的机会,说不定到那个时候,拯救武林盟的人忽然横空出世呢?乱世出英雄是不是?”苏云松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不过要具备能拖得住魔教的本事。拖,绝不丢人,其实也是一种高明的策略,在敌强我弱不易速战速决之际所采取的一种比较有利的手段。”
德兴方丈道:“拖到最后,谁家底厚,经得起折腾,谁就能笑到最后。如果大家能够无条件配合我们,我们一定能战胜魔教妖人。”众人一听,不约而同心想:“图穷匕见,他们果然是要一口吃掉我们。”料想三巨头心思缜密,光明殿前后左右一定布下天罗地网,他们若是不服从安排,迎接他们的必然是残酷杀戮。众人多年深受三巨头威胁恐吓,早就心力交瘁,不胜其烦,如今给三巨头强行吞并,人人心里却毫无怨恨之意,反倒是如释重负,卸下千斤担子。
莲花道长笑道:“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既没有那么多精力,意愿改变武林每一个门派,非常时期动用非常手段,我们已经胆大妄为,陷得太深。若是再继续往前走去,便将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跌得粉身碎骨,逾越践踏的人,不值得任何人同情。”众人心想:“开甚么玩笑呢?江湖上下一而再再而三,没完没了的被你们玩弄,羞辱,威胁,掠夺,就差没要别人的命了,你们还有红线么?”
苏云松道:“今天别无他事,就是请蒋先生给大伙儿讲个故事,光明殿宏伟壮观,大伙儿齐聚一堂,蒋先生学识渊博,借古喻今,娓娓道来,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好的么?一人忍不住问道:“甚么故事?”苏云松轻轻吐出四个字:“逼上梁山。”众人一听,犹如五雷轰顶,不由得齐齐变色,心头大震:“逼上梁山?甚么意思?放眼江湖,谁敢逼迫三巨头?”
一时之间,你看我,我看你,眼珠子瞪得滚圆,神色迷惘至极,谁也猜不透三巨头真实意图。正心思不定之际,蒋先生忽然轻轻咳嗽几声,把众人注意力拉了回来,听得蒋先生不徐不疾说道:“智深正使得活泛,只见墙外一个官人看见,喝彩道:’端的使得好!‘智深听得,收住了手,看时,只见墙缺边立着一个官人,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
众人江湖豪杰,性情相对比较豪爽,平时最喜欢听水浒一百零八英雄故事,尤其听到林冲遭受高太尉陷害,致使家破人亡,无处容身的情节,不禁怒发冲冠,拍案大骂,若是那时候身边有姓高的人在场,简直祸从天降,自然要那人替先人高俅偿还些罪恶。轻则恶言辱骂,重者一顿暴打。此时听得蒋先生讲述相同情节,心里却再无一股无名火腾地窜起,只觉得似有一桶冷水从头浇下,一直冷到心底深处。
三巨头越是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众人越是暗自着急,忧心忡忡。谁都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老虎一旦发起怒来,整座山的动物都得跟着遭殃。有人偷偷往门外望去,两扇紧闭的厚重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敞开,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从里面锁住,栓住,门口更看不到一个把守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绿油油的草地,青翠茂盛的树木,众人全身肌肉忽然僵硬,好像一条扔到砧板上已经死透了的鱼。
这极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欣赏人间美景。也许过不了多久,灯火璀璨的光明殿,将是冤魂无数的阎王殿。蒋先生讲故事节奏掌握得非常好,时而如春风拂面,特别舒服;时而如烹火烈油,气氛热烈;时而如急流险滩,扣人心弦;比起一门心思只想让听众尽快掏钱,已经丧失了职业激情的说书先生不知高明了多少。倘若换作往日,众人早就拍手叫好,然而此刻众人心乱如麻,挂念自己安危,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蒋先生发出一声长叹,沉声说道:“话说林冲系了腰刀,戴上红缨毡笠,背上包裹,提了衮刀,辞别柴进,径往水泊梁山方向而去。可怜名动天下的八十万禁军枪棍教头,居然走投无路,沦落到落草为寇的地步。唉,世事反复无常,各位务必好自为之。”说话之间,眼光转向三巨头,显然到了三巨头发话的时候了。
众人寻思:“三巨头明摆着要大家表态站队,人命关天,不妨先倒向三巨头这边,走一走算一步。”德兴方丈目光往众人脸上扫去,似笑非笑道:“大家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请蒋先生讲逼上梁山的故事么?”众人道:“是……是……是……”舌头似打了个死结,卡住了喉咙,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