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特么。
季珏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知道自己联系不上喻宁又进不去景苑,他早该离开,却仍然留在这里,有种说不出的执念,像是和胸中的那股不平较劲。
“傅总。”
季珏站在车窗外。
傅景时像是心情颇好,降下车窗:“季四少。”
季珏脸色突变。
这段时间外面都称呼他“季总”,如今傅景时特意挑这么个称呼,无异于是在指他今天被季氏高层赶下台的事。
他千算万算,自以为掌握了全局,没想到傅景时早早地布下陷阱,就等着他往里跳。
一朝收尾,他才惊觉草灰蛇线,自己早已是囊中之物。
季珏维持着最后的尊严,不想在傅景时面前落了短,强撑着没有开口。
谁知傅景时却并无耀武扬威的表现,连说两句风凉话的意思都没有。
看他不说话,傅景时淡淡道:“走吧。”
“等一下!”
季珏大喊,“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在背后谋划了那么多,忍耐多日看着他抢了那么多项目,好不容易成功将他打败,傅景时竟然能忍得住一言不发?
傅景时闻言,只道:
“我与季四少并不相熟。”
“你装什么?”
季珏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很得意吧?”
傅景时神色不变:
“商场沉浮时有,季四少不必如此看重自身。”
“你——”
车窗缓慢上升。
季珏眼底血丝弥漫,突然喊道:
“她爱的是我!即便你做再多,也永远改变不了她曾爱过我的事实!为了我她什么都愿意做!”
既然傅景时能早早察觉出他的动作,说明傅景时肯定和他有类似的经历。
傅景时一定知道喻宁会为他偷盗机密、为他付出一切。
你最爱的人心里永远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便是商场再多手段又如何?
在这一点上,傅景时永远无法赢过他!
季珏说完,感到了一种报复的畅快。
傅景时看他一眼,近乎怜悯。
季珏疑心自己看错。
再想细看,车窗合上,只余下傅景时不为所动的侧脸。
“可能背叛你的人,难保不会为了别的再次背叛你!”
季珏对着远去的车身大吼。
他要傅景时的心里永远留下一根刺。
永远患得患失,疑神疑鬼,担忧枕边人的背叛!
“傅总,要派人去处理一下吗?”
司机问。
“不用。”
傅景时确实心情极好,季珏的出现都不能干扰分毫,“强弩之末而已。”
任季珏在这里大吵大闹,又有谁会信?
只会觉得季珏受了刺激精神不好。
“给他一点妄想,才不至于狗急跳墙。”
傅景时视线掠过窗外熟悉的风景,语调徐徐,“他会为了这点幻想支撑下去。”
然后苦苦煎熬。
终有一日发现一切不过是臆想,自己的苟延残喘也毫无意义。
那是比今日败北更沉重毁灭的打击。
司机哪怕不明白这话的具体含义,却凭借多年的经验感到了不同寻常的隐秘锋芒。然而傅景时很快又重归沉静的状态,那份足以湮灭一切坏情绪的期待喜悦,令他本该有的沉冷气质都变得温和起来。
临下车前,司机不小心瞄到傅景时手中的盒子。
他福至心灵地说了一句:“祝您一切顺利。”
傅景时动作微顿,少见地露出一抹浅笑:“谢谢。”
司机简直受宠若惊,又不免感叹:
啊,爱情!
能令这么个捉摸不透的老板都如此喜形于色,真是神奇。
他也要下班回去找老婆了!
傅景时将盒子藏在身后。
将将迈入景苑,就见陈伊彤按照计划将喻宁带了出来。
陈伊彤说门外有只超级可爱的流浪小狗。
喻宁一出来,就见到了傅景时。
“……”
这算不算内涵?
傅景时向她走来,陈伊彤悄然退开。
除他们外之外,四周空无一人,庭院骤然亮起暖色小灯,鲜花簇拥,宛如置身星河点缀的浪漫花海。
傅景时在她面前单膝跪下,打开盒子,是一枚漂亮剔透的钻戒。
“第七份礼物,是我自己。”
傅景时声音清冽微沉,细听还有几分不自然的紧绷,“喻宁,请你嫁给我。”
分明已经是夫妻,他却在向她求婚。
“你是我觉得这世间有趣的唯一理由。”
一生至此,亲缘浅薄,友人寥寥。
外人眼里的功成名就只是他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