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名字在擂台一侧的榜单浮凸出来之前,大家先下识看向了稍远的峭壁上,字迹巨大的百舸榜。
百舸榜的名次悄然有了一变化。
十六月依然居第一,虞绒绒一符碎了比剑台、击败江拂柳后,“虞六”的名字上升了几个,到了第六的位置。
“虞六虞六,天下第六,她家里人给她起这个名字,也还是挺有深的耶!”一位弟子胡言『乱』语:“欸你说我改名叫胡一,会不会去第一?”
“你?倒数第一还差不多。”旁边的弟子毫不给子地冷嘲了一声。
向下看,阮铁赫然已经到了第九的位置,而宁无量的名字则是在稍顿以后,悄然落在了虞绒绒上,停在了第五的位置。
虞绒绒正在看这块新比剑台上的纹路,以本来是蹲在比剑台上的,但在看到这个名次后,她慢慢站直了身体。
如果……宁无量的名次比她许多,譬如他在第五,她在第十五甚至十五名,那她也不会有么特的感觉。
但这样刚好卡在她上一名,这样挨着,就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攥紧拳。
……
小楼之上,几位师姐师兄们也攥紧了拳。
“这个宁么玩儿的怎么能压在我们绒绒上!给我改了!立刻马上改了!”
三师姐抬脚想要去踹前的榜碑,却被六师弟死死从背后捞住,声音沙哑:“三师姐!冷静!你那一脚下去,榜它可就、可就没有了哇!”
三师姐不能冷静,她恨不得自己抄家伙在就去梅梢派帮小师妹干架。
四师姐从影子里探了个出来:“你们说我在游去琼竹派,埋伏在那个宁么玩儿回去的路上暗杀他还来得及吗?”
一旁已经被冬日暖阳晒得快要脱水的师兄苟延残喘般递过来一根针:“用这个刺他,见血封喉,『药』石无救,刺立死。”
六师弟倒吸一口冷气,很怕四师姐真的就这么去了,却又不敢真的冲进影子里像拉住三师姐这样去拦她,否则只怕自己才踏入影子,就已经被这位看似空灵如仙的四师姐一刀封喉。
他决定力挽狂澜。
“小师妹的事情,大家怎么能擅自『插』手呢?”六师弟气沉丹田,打断了大家的话:“更何况,也轮不到你们出手,毕竟大师兄也在……我不信他能忍!他可是坐在云梯最上等小师妹上来的!你们都忘了吗!大师兄的光风霁月都是装出来的!”
小楼中的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师兄微微直起了身,三师姐愕然转,四师姐悄然缩回了影子里。
六师弟愣了愣,猛地捂住了嘴,从指缝里漏出来了一句结结巴巴的话:“不、不是,大师兄你听我解释,你没贴那个、那个传讯符吧?没听见的吧!!”
说这话的六师弟还不知大师兄早就没忍住,用四把破剑将宁无量抽了个满脸开花,也不知傅时画看着百舸榜,微微眯了眯眼,竟有后悔自己当时太过仁慈,没有多用点力气,干脆把他淘汰出去,省得在这里恶心碍眼。
踩灭了符的,当然是耿惊花。
若不是他出手,梅掌门也不会向着这边扫来一眼,冷哼一声。
他叹了口气,又隐匿了身形,骂骂咧咧地随靠坐在了身后的石上:“她必定是在哼你,不是我,净幽和尚,希望你有点觉悟。”
净幽和尚却不理他,于是耿惊花眼珠一转,突然:“来打个赌吗?”
他也不管净幽说不说话,径直:“就赌……咱们那小师侄,会不会甘于第六。”
泡灵泉的时候,耿惊花早就百无聊赖巨细无遗地讲了好几遍他为小师妹收的好徒儿的故事,净幽便是想装作不知晓都难,他看了百舸榜片刻,目光浅浅地落在了虞绒绒身上。
“我赌不会。”净幽倏而开口。
耿惊花噎住:“你不是个和尚吗?怎么真的和我打赌的呀!你赌不会,那我赌么?!呸,一边倒算么赌!不赌了不赌了,扫兴!”
长老席上,眯眯的吃瓜雷长老突然开口:“不如今年半决赛的规则稍改一改?”
刘长老下识就想要怒叱一声“胡闹”,话到嘴边才发说话的居然不是任半烟,而是雷长老。
雷长老继续慢悠悠:“不妨先问问他们,自己想和谁打呀?”
任半烟猛地回看向雷长老:“老雷,可说是我多想啊,你是不是……”
“是呢。”雷长老承认得极为坦然:“想看一热闹刺激的比剑有么错呢?更何况,又不是强制,只是给大家一次选择的机会嘛,你说呢老刘?”
任半烟难以反驳。
在听雷长老讲完了宁无量退婚的八卦以后,她也很难对此人有么好观感,此刻见到他居然比虞绒绒了一名,任半烟也难免悄悄攥紧了拳。
只是……
她的目光落在虞绒绒身上。
站在擂台上的少女也正在出神地看着那块百舸榜,表情似乎很是平静,看不出是否有么旁的想法。
但她还是挑了挑眉,:“我同老雷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