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傻子,难道还想在宫里呆也一辈子不成?”
元春扶起抱琴,摸了摸抱琴粗糙的双手。初入皇宫那两年,甄氏名为锻炼实为折磨,没少给元春安排粗重的活。
基本上都是抱琴一个人偷偷将活干完,没让元春受累受苦。或许其中有当年贾史氏拿亲人要挟的原因,更多的是抱琴很聪明,只有元春好过了,自己才能好过。cascoo.net
慢慢的相处下来,抱琴也摸清了元春的脾气。加上她元春同甘共苦熬出了头,再有贾琏安排好了她的家里人,就对元春更加忠心耿耿了。
至于说出宫嫁人,抱琴不是没有想过。可她放心不下元春一人在宫里,因为她隐隐有种感觉,宫里的风波看似被皇帝与皇贵妃压了下来,可随着皇子们渐渐成长,宫中暗地里已经有了新的风雨出现。
比如那位被禁足的周嫔,刚刚查出身怀龙子时,便闹出了周家之事,更是连累怀有龙子的宫妃被斥责禁足。据说周嫔因为担心母家之事,心情抑郁烦躁,差点就见了红……
抱琴想到宫人们之间相传的流言,不由有着惊悚:“姑娘,奴婢不想出宫,就让奴婢留在您身边吧,哪怕将来当个嬷嬷都行。”
元春见抱琴语气坚决,正头疼该如何继续劝说时,却打了一个哈欠。
“姑娘今天操劳了一日,早些睡吧。奴婢去外面守夜……”抱琴扶了元春躺下,又给其盖好被子,捏捏被角。
元春确实累的不行,便止住了这个话题,叮嘱抱琴早些去休息,便沉沉睡了过去。
……
五月中旬的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京城带来了些许燥热之感。林枢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耳边传来的市井喧闹不但没有使他感到烦躁,反而觉得有烟火之气。
不过此时他的脑中在思考昨日傍晚薛蟠跟他求教的一件事:他想娶甄英莲为妻,该如何做?
这厮果然是个贱皮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竟然对自己之前的小婢女动了真情。这不是为难人嘛!
先不说甄士隐会不会看到薛蟠这个粗鲁军汉,光是薛王氏这座大山,他就很难跨越过去!
甄士隐不一定瞧得上薛蟠,薛王氏也看不上有过被拐为奴的甄英莲,这两人还真是个苦命鸳鸯。林枢都有些头疼了,这件事他可以不管,可薛蟠都求到他头上了,而且根据黛玉这些天的观察,甄英莲对薛蟠的感情也是极其不一般。
“大爷,宫门到了。”
沉思中的林枢被福全的声音惊醒,晃晃悠悠的马车随即停了下来。林枢起身来到车外,整了整绯红色的官衣走下了马车。
他掏出官凭递给守卫宫门的龙禁卫:“本官奉诏前往龙首宫觐见圣人!”
“末将参见待诏,待诏请!”
守门的龙禁卫查验官凭后拱手拜了一拜,延请林枢进宫。
从皇城入宫,直接向北而行,经过近两刻钟的步行,林枢终于站在了龙首宫大殿前的连廊处。
殿前水池中的荷花开的正艳,不过花香中却伴有丝丝香烛烟火之气,让林枢有些皱眉。
难道太上皇真的又一次迷上修道不成?
“林待诏,圣人在大殿等你。”
戴权飘然而至,一丝脚步声都没有。
林枢拱手致谢,跟随其来到大殿之内,正位上的太上皇如同魏晋朝的风流雅士,敞着衣襟斜靠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本游记在看。
“竟然是《大唐西域记》?”
林枢的眼神极好,一眼就认出了封面上的名字。
他恭恭敬敬的拜下行礼:“臣林枢奉诏觐见,恭请圣安!”
“无趣,此处又不是奉天殿,朕也不当皇帝了,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却不曾想找来一个小老头子。”
太上皇啧啧
。两声,摇头说道:“坐下说话,戴权,去给咱们的六元郎沏壶好茶来。”
“谢圣人!”
太上皇虽然这么说,但林枢还是恪守礼仪,一丝不苟。
待林枢坐下后,太上皇直言问道:“朕听闻林卿熟悉西域诸国,不知这西域是否也有神佛显圣之际?”
林枢摇了摇头:“天竺有佛之说、西洋亦是有神之传,但据臣了解,所谓的神迹,大多是以讹传讹,多为前人不解自然之道,推到神鬼之事上罢了。”
太上皇有些不满意林枢的回答,他估计是找过其他人“论道”,冷哼一声:“林卿结交的那位马范腾就说过,西洋曾有神迹,创造世界万物的上帝耶和华见到地上充满败坏、强暴和不法的邪恶行为,于是计划用洪水消灭恶人。同时他也发现,人类之中有一位叫做诺亚的好人。耶和华神指示诺亚建造一艘方舟,并带着他的妻子、儿子与媳妇……”
“圣人所说的,应是西洋的一则神话,这《诺亚方舟》不过吟游诗人口中的故事罢了,与我朝说书人口中的故事差不多一样,都是假的。”
林枢一听太上皇所言,心中暗骂马范腾这家伙不靠谱,随后侃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