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长得还很好看,家里似乎也挺有钱的。
怎么什么好事都给这人遇上了,怎么什么坏事都给我遇上了呢。
我很讨厌这样完美无瑕的人,说是讨厌也不太准确,更确切地说,我很嫉妒这样幸运的人。
是的,嫉妒。
听说过是一回事,真正见过又是一回事。
我无聊的时候也靠在天台的栏杆设想过见到这人会是什么样的场景,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肯定要很不屑地翻个白眼。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什么也没做,还很没有出息的连呼吸都快给忘了,把脸憋得通红。
那时候他也才十六七岁吧,规规矩矩的穿着学校发的白色校服,眼神很纯很乖,被比他大一些的男声搂在怀里哄骗着亲了亲脸。
我看的挪不动脚——
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这么,这么让人心痒痒的人呢?
他真的很漂亮,不是说长得很女气的漂亮,就是一种,只能用漂亮来形容的漂亮。
而且浑身上下的气质,特别特别干净,还带着一点水丝丝的凛冽,就像……银色的月光那样。
我毕竟出生在京城,这种路上随便走几步都有可能遇到千万富豪的城市,见到过的人形形色色,也算开过不少眼界了,可苏绥仍旧是我见到过的,最惊艳的、最难以忘记的人。
我当时的样子肯定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居然就像小说里写的那些花痴女生一样,见到男主走不动道了。
直到他们离开,我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然后带着还有些怦怦跳的心,装作若有似无的样子去跟别人打听苏绥更多的消息。
一向玩得很好的铁哥们一听我提起这个名字,立马就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我,并且隐隐警告道,周哥,咱们小打小闹的,可千万不能去招惹苏绥那样的人啊。
我当时就有些哭笑不得,不禁怀疑平日里的形象究竟有多混蛋,以至于自己的兄弟一听到我提谁的名字,就以为我是要去揍人。
我只能跟他解释了很多遍我真没想和苏绥约架,但就算解释清楚了,他也没有很多消息可以提供给我。
不只是他,苏绥看起来人缘那么好,对谁都温温柔柔的,但整个学校好像都没有什么特别了解他的人。我们能知道的,都是平日里能够通过普通相处知道的,其余更多,都隐藏在更深处。
我不得不承认,即便在还不太懂得什么是喜欢的年纪,在学校的那几年里,我的目光追逐的最多的,也依旧是苏绥。
反正我也不喜欢上课,他的每节体育课,我都会翘了课在体育场打篮球。和兄弟们满场疯跑的间隙,悄悄抬起头看一眼不远处认真做操的那人。
两条互不相干的平行线,有时候也会有那么短暂的相交。
我的球投飞了,刚好滚到他脚边的时候,他会捡起来,然后远远地把球踢过来;
或者他的那节体育课正好要用到篮球,便会礼貌的走到我面前,向我借一节课的篮球。
就这么几秒的接触,但往往够那时候的我开心好久,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开心。
操场上的阳光永远是最合适的,不骄不躁的阳光,十六七岁的我和苏绥,也是最好的两个人。
一来二去,我们相熟,不过称呼没怎么变过,基本都是互称学长学弟。
“学长,这道题不会,教教我呗~”
其实我连那道题是几年级的知识点都给忘了,纯粹是找个借口想要更接近他一点。
我想我叫他学长的时候,笑起来的样子肯定很像一只非往前凑的小狗,至于品种……
嗯,那得看学长心里是怎么看的我了。
不过大概他会觉得我像是一只很可爱的小马尔济斯吧?
因为那时候的我头发长又不爱打理,经常随便扎个苹果头。
学长是很有耐心的,哪怕他告诉我,把菜切好再丢锅里就能炒出一碟时蔬了,我还是会懵逼的反问为什么不是炖了一锅汤。
但他并没有嫌弃身边多出一个智障,他只是用一种微妙的,或许有些同情的目光看着那个智障,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试图让我弄懂因为我们今天做的只是一道爆炒时蔬。
我猜他每次在辅导我功课,欲言又止的时候,肯定很想对着我清澈且愚蠢的眼神说一句,你这个绝望的文盲。
我很少会主动想起年少的时光,因为那时,太美好了,美好的我根本不敢想起。
每每一想起,我都会忍不住捂着脸崩溃大哭。
我真的是一手把我和学长之间毁得一干二净,连那些仅剩的回忆我都不敢再去触碰。
可我也只剩下这点儿回忆了,就算是每次都会剜心刻骨的疼上一遭,我也不得不如同即将渴死的人抱着有毒的苹果那样,一口又一口,珍重的将毒药吃进肚子里。
比起痛苦,我更害怕的是,遗忘。
我不敢忘了他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