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舒服?”
童辛的手背微凉,柔软无骨。
她贴上的瞬间,好似羽毛扫过心尖,又好似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胸膛里最柔软的那处,李和情不自禁心口一颤,竟不由自主的想要闭上眼睛。
“我……”李和开口,嗓中干绷。
然则才说了一个字,却听惊呼一声:“阿桐,你流鼻血了!”
李和:……
童辛:……
李和在房中躺了半日,鼻血已洗净,人却还未还魂,呆呆的看着虚无的空中。
我完了。
李和长这么大,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未经|情|事,但对情之一字并非一窍不通,若说之前心绪尚模模糊糊,时至今日,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这模样是为何故。正因为清楚,所以才觉自己完了。
怎会这样呢?
李和只觉不可思议,不可置信,然而想到所为何人,却又忍不住感到一阵阵心悸与甜蜜。
李和整整一日没有吃饭。
接下来的几日都神思不属,失魂落魄。
“阿桐啊,你这是怎么了?跟患了相思症似的,来来来,跟师兄师姐们说说,保不准我们能帮你呢。”
众人的调笑也无法让李和打起精神。
这种事,如何与人言说?
这些人都敬爱大师兄,若知道了自己的荒唐心思,会不会将他乱棍赶出谷。
李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李和无忧无虑了十数载,生平第一次有了无法言说,无法排遣的心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
“大师兄……”
不知何时众人都走了,饭堂里只剩下童辛一人,仍独自坐在那张桌前,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饭。
李和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站起来,磨磨蹭蹭的自发走向童辛桌畔。
“吃过了?”童辛问道。
李和点点头,在桌前坐下,“刚吃完。”
童辛嗯了一声,便低头,继续吃饭。她面前一汤一菜,一小碗米饭,对于一个男子来说,吃的不算多。
怎么饭量这么小,难怪这么瘦,李和心想。
以前这样坐着,即便只有两人,也从不会冷场,李和与童辛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完的话,天天在谷中,也会忍不住说个不停,说了些什么,如今想起,竟是一句也想不起。
今日李和未说话,桌上便一片静谧,唯有童辛轻微的咀嚼声。
天已黑,外头月亮高悬,饭堂内点着几站油灯,灯油里添了香粉,淡淡的香味飘散在空中。
李和不自觉单手托腮,注视着童辛面容。
从前也是知道童辛唇红齿白,长相清秀的,如今再看,何止清秀,简直俊美无比。
巴掌大的小脸,眉,眼,鼻,唇无一不恰到好处,精致动人,皮肤亦白如玉瓷,毫无瑕疵。
童辛的身量的确娇小了些,但他不介意,娇小可爱,多么好,抱在怀中,反而特别舒服,特别合适……
“喂!”
童辛的声音惊醒李和,李和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了神,忙放下手,收回心绪。
“你这几日到底怎么了?”童辛打量李和神色,慢悠悠道,“每日想什么呢,跟丢了魂儿似的。”
李和心中有话想要脱口而出,却不敢贸然出口,抿了抿唇,摇头,说没什么。
“你好像瘦了。”童辛凝视着李和面容,眉头稍稍拧了一下,“无论什么事,身体照顾好。”
李和看见童辛眼中自己的身影,明明高大,这一刻却仿佛无比渺小,更透着些许卑微,他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委屈。
“大师兄。”
“嗯?”
李和嘴唇微干,喝了口水,说:“我家中那边来信了,有个朋友,他……”
童辛:“什么?”
“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李和再喝一口水,说,“他也是男人。”
童辛筷子顿住,只一瞬,又动起来,“哦。”
李和小心看着童辛,继续道:“换言之,他是断袖。我知道这种事其实向来不少,但毕竟以前只是道听途说,如今遇到身边人这样,倒有些惊讶,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大师兄,你,你对断袖怎么看?”
李和不敢眨眼,紧紧盯着童辛,唯恐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断袖啊——”童辛神情未见异常,仿佛漫不经心,微微拉长语调,似在思考。
李和的心提到嗓子眼上。
“没什么想法。”童辛想了想,最后说。
“没什么想法?”李和咀嚼这个答案背后的,深层的,可能的任何含义,“那也就是不提倡,但也不讨厌?”
童辛顿了顿,点点头,“算是吧。”
李和展颜,露出几天以来的笑容,但不敢再多问,够了,今日够了,先这样罢。
他太过紧张,太过小心,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童辛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