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开铺子的事情不要再提,总之娘不同意!”
秦蔓枝少有这样态度坚决的时候,庄可卿见娘正在情绪上,便也没再继续强求,总归她想开铺子,也要徐徐图之,且还得多琢磨出点不一样的新鲜玩意才行,总不可能是一块花皂打天下的。
今日听凝香阁伙计的口风,那什么踏春宴倒是有点意思,若是能混进去考察一番,该是能有不少收获。
安抚了娘亲,时候也不早了,庄可卿跑了一天,现下略有所得却不急于一时,索性进了灶房生火做饭,先做回她的小厨娘去。
几日之后,骆玉宸终是按耐不住,寻了个艳阳好日,让菖蒲看店,自己循着路就来拜访了庄家。
庄可卿哪料师兄来的这样快,是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可人来都来了,还都是提了礼的,倒教她有些不好意思,而且之前是自己主动答应了要教对方如何制皂的,如何也不好反悔,干脆就把菜篮子往这好师兄手里一塞出了门去。
骆玉宸文质彬彬,一身道袍(男子常服),挎了个菜篮跟在个姑娘后面的样子颇有些好笑,行到菜市这一路都不知引了多少妇人好奇的目光,可他却是淡然从容的很,直到庄可卿让肉摊老板割了块超大超厚的板油……
“走,回吧。”
“?”
骆玉宸满脸问号。
什么意思,不是要买菜请自己吃饭吗,怎的买块板油就完了?
“师兄,回吧,咱做皂的材料可备齐啦。”
板油、做皂、材料?
三个莫不相关的词语在骆玉宸脑子里频频打转,最后乱成一团乱麻。
板油做皂?可板油这么油腻的东西……
眼见小师妹几息之间都走出几丈远了,他才着急忙慌的跟上去,还差点把篮子里的肥板油给颠落了地,这手忙脚乱的狼狈样子,又是不知引了多少媳妇、姑娘的笑话。
回了小院,庄可卿同娘招呼一声,空出厨房来,起手就是烧火热灶,骆玉宸一个从没进过厨房的大夫,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是好。
“烦劳师兄坐下看火。”
笑着打趣一句,庄可卿起身让路炉门前的位置,自己则麻利的给板油去皮切丁,处置好了,就给锅里浇上瓢水,把板油丁全部倒了进去。
小火慢熬,渐渐的,水被蒸发之后,锅中油丁‘滋滋’作响,浓重油香飘散出来,竟是把阿满都引了过来,直闹着要吃糖油渣。
“好好好,阿满先去玩,好了阿姐叫你。”
小家伙虽是犯馋,可也听阿姐的话,知道阿姐从不骗自己,倒也乖乖出去了,反而是骆玉宸,一直闷不做声地看着灶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熬猪油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今日本来也没买上多少板油,这只才过了小半时辰,便成了。
铲了油渣,洒上白糖,庄可卿先送到师兄面前给他捡了几个,之后才送到正屋给阿满做零嘴。
等她回了厨房,只见师兄怔怔地瞧着那大碗盛出的清亮猪油,恍然大悟道:“师妹,我懂了!”
“以猪油代替猪胰、以油制皂,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师兄猜的不错。”
庄可卿笑着点头,心道他这师兄果然智慧通达,举一反三,只见一猪油就能想到这个,实在厉害。
“只是,我之前也是做过胰子皂,加了生碱之后,无论怎样,用起来总都觉得干燥,有时比例掌控不好,还教手都洗的蜕皮。”
骆玉宸皱了个眉头,自顾说着,显然有些地方还就没琢磨了透彻。
“我也曾经往里加过一些润燥败火的药材,虽有缓和,但还是不如师妹你那花皂滋润芳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骆玉宸只困惑一言,在庄可卿耳中却似闪电一般,瞬间大明大悟。
对啊!她若开店,自然要与旁人不同,若要与旁人区别,必然是要另辟蹊径,那这药妆,不就正是个好想法吗!
也真是自己狭隘了,沁缙州时,还能想到做养身糕点,开个与众不同的铺子,怎么到了京城,放着济世堂和大师兄这现成的老师,倒还要舍近求远,去想着如何与凝香阁这样的老字号一争高下?
想到这儿,庄可卿温润乌黑的杏眼亮了一亮,面上笑意冉冉。
“师兄,且先让我为你解惑吧。”
她如此直接,骆玉宸更是求之不得,恨不能拉了人就此坐在灶房里一探究竟。
“我这香花皂以猪油做基,猪油本是油腻,但与生碱混合之后,可以很好的去其燥性,而猪胰子却是没有这种效果,此外花皂之中还添加了我特制的香花精油,以及上好牛乳,此番混合之后,自然滋润柔滑。”
“而且最重要的,这花皂制好之后不能立即使用,还需静置一到两月,以待生碱燥性尽退,才算大成。”
庄可卿解释的细致无比,将其中几个要点都说的清楚明了,骆玉宸一听既明,当即恍然大悟。
“其中竟有这等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