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订了酒店房间,等会儿有车接送你去酒店休息。”
理绪致谢后,提出诉求:
“堀北同学,能帮我在便利店买瓶水吗?”
她撑着伞挡着烈日,瞳色像是被晒化了一样。
面上晕出湿气,鼻尖也红红的。
白皙手指都被过高体温氤氲出粉色。
茶柱老师带着其他学生先乘大巴前往酒店放行李。
绫小路去了几条街外的药店。
而最近的便利店和药店方向相反。
正午艳阳高照,这里又是港口黑手党管辖范围。
流氓地痞没胆量在这闹事。
快点的话不出几分钟就能回来。
堀北思索完后,点点头。
“那我先去便利店,你有事打我电话。”
*
堀北走后。
理绪往后靠了靠,意识混沌模糊。
这次的高烧发作得很突然。
在船上飘了几个小时更是难受。
四肢软塌塌,几乎要举不起伞。
她索性卸了力气,由着它盖住脸。
未被制服裙挡住的肌肤上浮出大片胭红。
证明这不是行为艺术。
而是实打实地感染性发热。
理绪闭上眼后没多久,有人挑开了遮住她脸的伞。
日头正盛。
理绪眼皮很沉。
没有感觉到恶意。
大概是酒店派来接应的人。
她用最后一点理智分析完现状,便安心等待酒店专车送她去房间休息。
直到——
略有些冰凉的手将她抱起,黑色外套轻擦过肌肤。
品质上乘到不会让人有丝毫不适感。
不对劲。
这绝不是酒店侍从能穿得上的面料。
理绪侧过脸想躲开。
被烧得快没有意识,还催动本能去碰长椅上的手机。
然而——
即将解锁屏幕的那一刻,却被捏着手腕取走手机。
对方微俯下身凑近了点,理绪只觉得视线被垂下的围巾遮得七七八八。
眼前全是瑰丽到接近糜烂的大片红色。
分不清是烧晕头后的错觉。
还是现实。
头脑昏昏沉沉。
隐约感觉是被人抱进轿车。
抱着她的人像是一副骨架。
理绪在五感下降的条件下和他接触,都产生了轻微的硌疼感。
不过,正因对方体温很低。
肌肤相触,才没让她感觉难受难忍。
虽然这人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喂水动作很慢、很生疏。
但也不笨手笨脚。
没有弄湿她的衣襟。
清凉的水稍稍唤醒了理绪一丝理智。
意识昏沉,手脚无力,眼前一切还是高糊画质。
不谈五官轮廓,能分出色块都勉强。
于是,在对方低下眼时,她终于费力分辨出红色外的其他色彩。
——是鸢色。
*
太宰轻轻托着理绪的后脑勺。
她微睁开眼,浑身软绵绵的,没有肌肉。
像是一只乖乖缩在人类怀里的真正猫咪。
眼中雾蒙蒙一片。
显然是没有完全清醒。
只是用手指揪着点围巾。
“揪”都是夸张说辞。
力道轻到只是将手指搭在上面。
但就是这么轻的力道,却让他几乎喘不上气。
一些凝结着情感的碎屑争先堵住他咽喉。
意图将他溺毙在车里。
太宰只好僵硬地伸出手轻覆在理绪眼前,挡住她的视线。
猫猫的脸颊上是未退烧的嫣红,额前被细密的冷汗洇湿。
她微微张开唇,声音很轻。
像未清醒时无意识的呢喃。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