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劲的心思,不知何人起了个头,说是要玩博戏。
些许心术不正之人,打量着朱承祐是一外地人,想欺负他,说要开赌局。
也不好直接在人家宴席上玩,午膳后便凑到了隔壁一间酒楼,数十名权贵子弟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一桌。
朱承祐走遍大江南北,三教九流的门道混得熟,岂能看不出他们这些小心思,当即从平四腰包里抽出一叠银票往桌上一拍,“本少爷这儿有一万两银票,谁赢了本少爷,银票就是他的!”
堂内一阵沸议。
最先上来的是平南侯府的小将军,生得也是器宇轩昂,气势勃勃,起先拿鼻孔看人,输了两局后,便有些挂不住脸,“我再赌一局!”
朱承祐倚在圈椅里闲适看着他,“成啊,拿什么赌?”
依照他们赌局的规矩,越往后赌,彩头越大,小将军将身上的一千两银票输了,传家的玉佩也输了,若不赢回来,没脸见人,咬了咬牙道,“来人,去家里取我私铺来!”
朱承祐摆摆手,“等你拿东西回来,还不知猴年马月,这样,立字据吧,诸位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必不可能赖账。”
小将军当即立下一间药铺的字据,最后赌了一局。
还是输了。
朱承祐慢条斯理将字据搁在面前的桌案上,与那叠银票一起放着,压在印章下,
“对不住了兄弟....下一个!”
众人瞅着朱承祐跟前那厚厚一叠银票,有些眼红。
第二个上来的是吏部考功司郎中家的二少爷。
屈二少爷平日也是赌场好手,生得一脸乖张,不甚将朱承祐放在眼里。
先掏了一叠五千两的银票扔到桌案上。
朱承祐看着那一叠崭新的银票啧啧出奇,一个考功司郎中家里这么有钱?
这京城还真是繁华迷人眼呀。
片刻后,屈二少爷这五千两自然被朱承祐收入囊中,
“还比吗?”
“比!”屈二少爷面色狰狞,瞅了一眼一旁的桌案笔墨,负气立下字据,将家里两个店铺抵押给朱承祐。
.........
低调的,不想低调的,也有闻讯赶来的富家子弟,最后都被逼上了台。
两个时辰后。
军中各大侯府的小将军,与六部堂官家里的子侄,轮番上阵,到最后共输了十几万银票给朱承祐,立下的字据里有二十间店铺,五个田庄,及一个马球场。
最后一个个灰头土脸站在朱承祐跟前,面无人色。
朱承祐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印章,在那些字据上敲打着,
“啧,有吏部侍郎家的少爷,考功司郎中家的公子,阁老家的侄儿....怎么就没遇见首辅家的儿子呢?”朱承祐不无遗憾道。
“好了,本少爷住在君来客栈,限你们三日之内,将这些地契文书全部送到客栈。”
朱承祐心情大好,痛痛快快又喝了一坛酒,直接喝醉了,最后被林七等人抬回了客栈。
他是高兴了,其余公子少爷却如丧考妣,原先白日在霍府吃席,晚上去胡家吃酒,结果被赌局耽搁,这下输的裤衩也没了,还有什么心情去吃席,更重要的是,该赌的不该赌的,都给输了,回去怎么交待?
一眨眼三日过去了。
不见一份地契文书。
朱承祐不慌不忙,派人给各府递了消息。
诸人家世非富即贵,有胆大的回家据实已告,也有人被逼打问出实情,这么多官员的私产拽在人家手里,可不是好事,往小里说是赌债,往大里说这些官员的私产哪里来的,干净吗?诸位家主心中不安,也不知是默契还是怎么,三三两两派了人竟是将客栈给围了起来。
不过一豪强子弟,到了京城地界,还不得乖乖俯首?
结果待他们的人进去朱承祐所住房间,却扑了个空。
人呢?
不多时,派去打听消息的奴仆纷纷赶来。
“那位小公子将咱们家少爷立下的字据拓印,贴满了京城!敲登闻鼓去啦!”
诸位管事大惊,纷纷回府报讯。
彼时正是下午申时初刻,太阳西斜,在宫墙下投下长长一片阴影。
登闻鼓就安置在官署区前的正阳门外,今日当值的是一名七品御史。
鼓下站着一名个子挺拔面容坚毅的少年,和风挥不去他眉梢的寒气,
“我要敲登闻鼓!”
朱承祐也是次日醒来方晓得自己醉了酒,干了糊涂事,竟然被一些浮浪少爷给哄得上了赌场,他这些年在外面也懂得进退有度,什么时候该张扬,什么时候该低调,他心里是有数的,只是事情既然惹上身了,也不能怕麻烦。
这些少爷们非富即贵,个个极有来头,怕是会逮着他狠搞,他怎么可能认输?
对抗权势最好的办法,便是引更大的权势以抗之。
打听一番,正阳门前的登闻鼓可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