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臣来晚了,令圣人受了惊吓,臣有罪!”
“与你何干,卿乃文臣,能杀逆贼,已是了不起了。”李隆基和声抚慰道。
群臣听了一个个都暗自着恼,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招,自己跑来的时候,也应该在身上沾染些血迹,然后再杀几只鸡狗,这样跑来表忠心才能有双倍效果!
“臣已经问过,逆贼乃是王鉷,臣请圣人下旨,许臣与龙武大将军陈玄礼一起,率侍卫擒拿王鉷!”杨钊又道。
“不必了,料想现在王鉷已经成擒了。”李隆基道。
陈玄礼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杨钊虽然精明,可论及讨李隆基欢心,他与叶畅相比,还有一段距离啊。
带着龙武军侍卫去擒王鉷,看起来是很忠心,可这不就意味着要减少兴庆宫的防卫力量么?叶畅方才说去擒王鉷,可是只带了自己的亲随护卫,李隆基要陈玄礼拨兵给他,他都拒绝了!
“原来陛下明鉴千里,早有安排!”杨钊垂着眼,掩饰着脸上的惊讶之色,赞叹道:“王鉷逆贼,悖天作乱,乃是自取灭亡!”
“王鉷啊王鉷……”李隆基叹了口气。
在今日之前,李隆基一直认为,王鉷应当是朝臣中既忠心又能干者之一,否则,也不会把他提到如此重要的位置。
他也知道,王鉷与杨钊近乎势不两立,与叶畅也是反目成仇,在某种程度上,他纵容甚至推动这三位重臣之间关系的恶化,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王鉷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回应他的权谋。
“不知圣人遣了何人去擒王鉷?”
杨钊目光在众人当中扫了一遍,他并没有遇到杨玉环派出的使者,故此对一些情况还不清楚,只是见人群中没有叶畅,便小心地问道。
“叶畅。”李隆基缓缓回答。
朝中的大将不少,有边疆经验的也有几位,但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的是叶畅。
杨钊听得这个名字,几乎要顿足。他猛然想起,在春明门上,叶畅与王鉷的争执,当时叶畅攻击王鉷怀有逆心,他还临时附和,当时觉得这只是叶畅昏了头之举,现在看来,那种举动,可不是有先见之明么?
正琢磨间,听得外头侍卫来禀:“高将军与叶中丞擒获王鉷,已经到了兴庆宫之前了!”
听得王鉷被擒,李隆基顿时觉得压在心头的最后一丝担忧也没有了,他笑着看群臣:“如何,朕就说了,用不了多久时间!”
说完之后,他又有些好奇:“叶卿与高力士怎么会在一起……陈希烈,杨钊,还有……元公路,你三人替朕出去相迎!”
群臣听得这里,顿时目光集中在元公路身上,一个个眼中的嫉妒,几乎都可以变成刀子。
此时能代表李隆基前去迎接的,毫无疑问,都是李隆基倚仗的重臣。陈希烈是宰相,杨钊乃户部尚书、很快也会提宰相,而元公路才不过是一个御史中丞的闲官!
想到御史大夫王鉷必然要完蛋,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元公路将要接替这个位置。
他们三人就在群臣注目之下出了兴庆宫,直到宫外,看到高力士与叶畅并肩而来,两人谈笑风生,非常亲热。见此情形,杨钊的心咯登一动,暗暗又是咒骂了几声。
王鉷完了,陈希烈再无与自己相争的助臂,而且他与王鉷走得太近,此次能不能脱身还很难说。那么,杨钊面前的最后大敌,就只有叶畅。故此,杨钊非常担忧叶畅和高力士勾结在一起,毕竟高力士虽然不太显露锋芒,却是当年李林甫都对付不了的角色。
“高翁,叶公,二位辛苦,二位辛苦了,圣人令某等出来相迎!”
杨钊正在盘算着高力士怎么和叶畅凑到一快儿,那边陈希烈已经满脸陪笑迎了上去,神情极为亲热,称赞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仿佛不要口水一般。
谁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随着王鉷的完蛋,陈希烈的位置再度岌岌可危,这种情形之下,他要抓住一切机会,尽可能地自救。
叶畅与高力士对望了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
“怎敢有劳陈公!”高力士道:“千古逆贼王鉷在此!”
陈希烈看都不看面色灰败的王鉷一眼,这个时候,能与王鉷保持多远的距离,就要保持多远。他又是一番奉承话语,直到杨钊听不过了,催促道:“圣人还在等着,陈公有什么话,待今日事了之后再说吧!”
陈希烈讪讪一笑,不过他面皮厚,连连点头道:“是,是,我险些将这正事忘了,还好有杨公……唉,人老了就是不行,今后政务,还请杨公多多担待,让老朽能偷偷闲。”
他这话一说,杨钊闻弦歌而知雅意,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了。
陈希烈认输了,他又要象李林甫在位时一般,当一个完全没有存在感的牌位宰相,只求着杨钊不要对付他。
杨钊心中念头急转,若真能如此,倒也不错。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