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天最冷，太阳下冰冻化成水，顺着沙石流入溪流。

李太玄大病初愈，干咳着穿戴衣衫，见桌上放着碗笑了。身心暖和起来，他洗漱完毕，喝下热腾腾的汤药。随着后院的动静去了，他倚靠在门边，见那白璧无瑕的姑娘在灶前忙碌，不禁喊了一声。

“师傅。”

他惊着了，摸摸喉咙。

“声音变了，比以前沉了许多。”佘青青淘米，好看的眉眼微微发皱，是在思考，“你病着的时候，身体有好多变化。”

李太玄瞬时满脸通红，不敢看那倩影，抓耳挠腮。

“身上起变化什么的，那是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我在梦里也挺规矩的……没干嘛。”

佘青青还陷在自己的思维中，抱着小簸箕经过少年时，摸了摸他的嘴角。

“你长胡子了。”

李太玄动了动唇，意识到是自己想歪了，马上接过小簸箕帮忙。他放下白米，利落地砍柴烧火，紧张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干到全身发热，回头看那文文静静的坐在小凳子上的姑娘，阵阵悸动。

四目相交，佘青青笑了。

李太玄慌了，抹抹鼻尖。

“怎么突然之间笑得那么开心？”

佘青青眼中有疑惑。

“你说你想看的。”

“啊？”

她眯着眼睛故作虚弱的样子，是在模仿病着的李太玄，抓着竹竿轻轻摇晃。

“你说‘师傅你多笑笑嘛，我好想看你笑喔，不答应就不松手。’”

“我这么过分吗？”

“是的，一天笑三次，还有更过分的。”佘青青眯缝起眼睛，“你一直说热，要我帮忙降温，拉着……”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太玄急得上前去，捂住她的嘴，近在咫尺呼吸紧了。

“师傅，你真的好冰啊。”

佘青青得意，微微翘起嘴角。

“因为我是蛇。”

这还不够，她忽地吐出信子，发出威胁的声音。

李太玄立刻松手，目光一动，意识到彼此的不同。当他每年冬天窝在被窝里将养时，佘青青在冰天雪地里修炼；当他表达喜怒哀乐时，佘青青只是静静看着表示不懂；当他摸爬滚打谋活路时，佘青青总能轻易翻山越岭、猎下食物。

尤其是时间，在他们身上反应得更加明显。

少年长得比青蛇搞了，将来会老，会死。

“师傅，你以后会收其他的徒弟吗？”

佘青青目光一动，沉默了好久，坚定道。

“不会。”

少年抑制不住笑容。

“为什么啊？”

佘青青淡淡的。

“你已经是一个很难承担的意外了。”

“师傅！你就不能让我甜甜蜜蜜一点吗？”

“想吃糖？对了，你去集市里买点薄荷糖，钱在老地方。”

“师傅，你都不会心疼人的。”

那时的李太玄很幸福。

此时此刻的他坐在灵韵院的课堂上，过去的一幕幕那么近，却是抓不住也回不去了。浪漫派的大诗人原思正在讲解九州地图，天上的神碑和地上的本源，以及东、西、南、北、中的争霸大赛。

一代妖王将率领妖、精、鬼、怪推翻九天神碑。

“妖族始终相信，只要推翻九天神碑就能追求自己的幸福。”

“妖怪也懂幸福？”

“你看，这就是它们想要推翻的，当然懂啦。”

李太玄听着大家讨论，心揪得越来越紧，而残酷得事实还在呈现。

“可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妖王成功过。”

“它们都死了吗？”

“肉身消亡了，元神还在，处于北冥噬魂谷禁地。”

“就是说，妖精鬼怪去北冥，就是送死？”

“可以这么说。”

李太玄紧紧攥着拳头，视线渐渐模糊，耳边的声音在抽离。心跳一下比一下沉，如果是从前的他，肯定会不顾一切跑出去。随着呼吸吐纳的均匀，男人的放平了心绪，是长大了啊。

去哪里？能帮什么忙？

他抓着小石子磨动，提醒自己专注现在，要有主张。

课程结束后，李太玄把磨成的两颗珠子放进口袋里，和师兄弟们打过招呼便离开。他目光坚定，每一步都很踏实，在灵韵院四处寻找起来。想办法，要见她，一定。

太阳光透过松树，洒落在小溪上。

“大茅公师傅。”

石头上的灵猫望住少年。

李太玄上前去，慢慢蹲下，笑中带泪。

“我，爱上了妖怪。”

背阴阳符文的猫默了半晌，平静开口。

“为什么告诉我？”

“我小时候在家乡见过您，所以在这里最信任的人只有您；身在灵韵院是为降妖伏魔，应该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