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2)

“怎么说也是音音的血亲, 难道音音就这样贤良淑德,肯大义灭亲?”

圣上淡淡一笑, 抚她鬓发, 调侃道:“朕也没觉出你是这样的贤良人。”

“若圣人真心喜欢我,自然肯与我说,不必我求情,也是一样从轻发落, ”郑观音回过神来身子还是有些受不住, 蹙眉拥他道, “要是郎心似铁, 我说什么也没用,何况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如何为他们求情?”

“再说我若求情便是不贤德么,”郑观音不以为然,“昔者长孙皇后的亲眷参与谋逆贪污, 唐文皇帝不过轻拿轻放,甚至官复原职, 我舅父几乎是白身, 不过是因为我才有这些恩典, 难道还能做出比这更出格的事情?”

她道:“唐文皇帝虽重情义,常有怀旧之念,然而说他偏信妇人之言、心慈手软, 只怕也没人会信。”

即便是千古一后的母族,成为外戚也会有许多不堪, 她的儿子与亲族即便做出再不堪的事情, 皇帝也不过是轻拿轻放, 似同时期的杨贵妃、杨妃、杨婕妤以及弟媳杨氏之子几乎都不算如意, 或因为小过被弹劾夺封,或出给已经过世的兄弟,或被太宗骂“不如禽兽”,阴妃之子谋逆,也被赐自尽。

宗室做的肮脏事比某一姓昙花一现的外戚多得多,君主不肯偏爱,外戚自然动辄得咎,皇子谋逆便是一死,君主真肯偏爱,即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母族亲戚参与谋反又算得了什么?

郑观音仰起头,揽住他颈项,一双含媚的眼睛波光流转,嗔他道:“圣人说要以妻子来待我,我可是信了的,再说万一是为我两个表哥,我为他们求情,只怕郎君会多想呷醋。”

“朕在音音眼里,难道就是爱吃醋的郎君?”圣上不意她竟是这样心宽的人,俯身啄了啄她微汗光洁的前额,低声道,“早知你这样想,朕又何必瞒着你?”

“确是你……舅父家那两个子侄的事情,”圣上顿了顿,自从知道她那两个表哥为了她争风吃醋不可开交,惹得家宅不宁,心里便不大舒坦,连回府省亲这样的恩典也不曾给,“朕教他们入太学与贵族子弟一并读书已经是破格,然而前些时日却传出来年末官中考核,他们竟有作弊携带文字入场之举,朕的妻子亲族做出这些,确实难堪。”

郑观音微微一想也就明白,圣上对她的事情势必要知道得一清二楚,对她表兄的心性并不清楚,只为男女之情这一点便足以令皇帝如鲠在喉,否则以她的恩宠,为了给她做脸面,血缘相近的亲族不会只得这一点。

但是皇帝瞧在她的份上,又不能深究,还得保几乎要成为她未婚夫的人,想一想也要气死,掩面一笑,嗔他道:“教人去查清楚不就好,我表哥读书时虽不如谢家的郎君这般厉害,倒也不弱于同辈,既是我的亲族,圣人少不得他官做,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时下子弟做官与一年一度科举的关系本就并不大,多以门荫边功晋升,因此底层也难再进一步,她的亲戚本来连官都做不了,郑观音也知道他们是个务实的人,不至于为了一点颜面至此。

“他们若是好,我早就嫁了,何必等到十六岁入宫侍奉圣人,”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在他身前点画,温声道,“郎君还说我用温柔乡勾人,方才圣人难道不是欺负我泄恨?”

圣上不欲听到的名字她几乎都说了个遍,听她这样言语,虽然知道是哄他,但郁气也是一般消散,莞尔道:“倒不为这,谁教音音只肯听信旁人的话,一味要朕节制,衣食足而知荣辱,你会与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饥民讲道理?”

她感受到圣上的热息,到底做妇人的时间不长,知道他十分看重这事,仍不免面红,言语不灵便,“受服侍时,不见陛下这许多抱怨。”

圣上也受用那许多招式,如狼衔住她的后颈注入雨露,见她的柔弱与眼泪,是占有的别样快意,面上含笑:“这不过是音音缴的利息,朕受之无愧。”

郑观音推他起身,催促道:“郎君把奏疏给我瞧一瞧是怎么一回事,安了我的心,随圣人怎么处置。”

“朕认真恼起来,待你来求情,只怕人的尸||身都凉,”圣上披衣起坐,见她倚在榻边风娇水媚,犹自平复气息,随手替她按了按腰,“朕已经先行教人送了批复回去,事关你的声誉,这事且不理论,等过年回了内廷,朕亲自见一见他们。”

他本来也不欲她为这种事情求情,内外隔绝,她安心相夫教子,不需要知道这样的事情,但心底也清楚底下人瞧她得宠,必然有所勾结,希冀传递消息教她承一份情,“若是真被冤枉,朕再额外弥补,若考官不曾冤屈他,以后朕断不会给实职。”

郑观音得到这样的结果就已经称心,在他面上浅浅一啄,然而想到她心底的一点算计,虽然她不过是顺水推舟,可那毕竟是他的子嗣,是圣上之前最宠爱的儿子……

圣上见她忽而轻轻蹙眉,也有些不安,片刻迟疑:“是流出来不舒服,还是真弄痛了,要叫太医来?”

郑观音却躲避他的目光,摇了摇头,小声道:“倒不大疼,只是见郎君这样多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