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厨房和饭厅来回跑着端菜、布置碗筷的时候，脸上都是笑着的，弯着嘴角露出了小小的虎牙。

萧望舒忽然发现，原来他笑起来是有酒窝的。

只是长大以后就变得不明显了。

也或许是有什么，在这个过程中被磨灭了。

萧望舒收回视线，拿起勺子盛了一碗汤，刚刚放到沈今风座位前的桌面，就听沈母的床榻边猛地砸起了一阵“乒铃乓啷”的声响。

萧望舒动作一顿，抬眼朝那边望去。

原来刚刚沈今风拿着托盘端了饭菜过去，沈母的手使不上力，一抖就把盛好的饭菜全打翻了。

汤水顺着床沿流到地砖上，菜汤深色的酱汁浸透了被单，菜叶、碎渣洒得到处都是。

因为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沈今风家里用的都是塑料、金属的碗勺，倒是没有摔碎什么东西。

只是床边一片狼藉，收拾起来很麻烦。

沈母发怔地看着眼前糟心的景象，过了片刻，忽然毫无预兆地捂脸痛哭起来。

萧望舒走近的脚步停了停。

女人刚刚还很平静，此时却抱住了膝盖蜷缩在床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传出崩溃哭泣的声音。

沈今风小小的身影蹲在床边，收拾着打翻的碗筷。

萧望舒走了过去，帮他拾起一只汤勺。

沈今风抬起脸，声音清脆地说：“谢谢。”他的神情自然，没有半点恐慌和害怕，显然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

萧望舒和他一起收拾，把碗筷端到了厨房。

萧望舒打开水龙头清洗，沈今风则拿了抹布和垃圾桶出去，擦干净床边散落一地的残渣。

然后把妈妈的被子抱出去阳台，再给她换一床干净的。

萧望舒看着他忙里忙外，忽然明白了沈今风照顾幼年的自己时，为什么那么轻车熟路。

沈今风把被子换好以后，沈母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只是仍然坐在床头，把自己紧紧地抱成一团。

沈今风提起膝盖压上床边，摇了摇母亲的手臂。

过了一会儿，女人抬起脸看他。

他眨着黑亮的眼问：“妈妈，我跟你说会儿话好不好？”

沈母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沈今风就搬了把小板凳，在床边坐下来：“我最近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总是特别容易困。”

他两只白嫩的小手托着脸，乌黑的瞳仁一闪一闪：“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母配合地问：“为什么？”

“因为学校，是梦开始的地方。”

沈母：“……”

虽然这个笑话很冷，她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点笑容。

萧望舒听见他们母子俩在说话，就去了阳台，把脏掉的被单手洗了。

因为不会用洗衣机。

等到沈今风哄好了妈妈，萧望舒洗好了被单，原本省出来的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桌上的饭菜都有点凉了，沈今风拿去微波炉加热了一下。

他忙完坐到桌边，发现萧望舒给他盛好了汤，端起来喝了一口：“望舒哥哥，我做的菜好吃吗？”

萧望舒点了点头：“好吃。”

沈今风就笑起来，露出小小的虎牙。

萧望舒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伸手过去，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吃完饭以后，两个人一起洗了碗，因为晚上还有很多作业，沈今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和客厅隔了一面墙，能听见外面电视机的声音。

萧望舒不知道在研究遥控器还是什么，频道隔一会儿就换一下，电视里的声音也跟着变过来变过去。

一会儿“新的风暴已经出现”，一会儿“别看我只是一只羊”，连带他解题的思路都一起被扰乱了。

沈今风放下笔，想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一点，刚刚来到客厅，就见萧望舒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屏幕抚掌轻笑。

他转头一看，电视机里正演到奥特曼发出光波，击败了小怪兽。

沈今风跟着鼓掌：“精彩精彩！”说完把遥控器拿了起来，啪啪啪地按下音量减的按钮。

萧望舒听见那个叫“电视机”的盒子里唱戏的声音迅速变小，隐约明白了什么：“吵到你了？”

沈今风点点头，把遥控扔了回去，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继续写作业。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打开门，就见萧望舒站在外面，手里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

经过一顿晚饭的实操，皇帝已经基本学会使用他们家的厨房了。切的水果是他家客厅里的。

沈今风没有想到萧望舒还会给自己送水果，有点惊喜地接过：“谢谢哥哥。”

萧望舒弯了弯唇角，往房间里瞥了一眼。

沈今风的房间和外边一样陈设简单，而且干净。白色的写字台上放着两本练习册，还有几张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