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无极以舟车劳顿, 需要休息为理由拒绝了赵清宏安排宴席的建议。
赵清宏本也就不是喜欢讲究这些虚礼的人,乐得清闲,宗门大比的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但堕魔崖的事情目前各宗掌门还没有得出来什么确切的说法, 他还需要费一些功夫。
“既如此, 那我也就多此一举了, 您在这里也算熟悉,若有什么需要的,务必直言。”
何无极顶着一头五彩斑斓的羽毛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朝着朝西的方向阴狠一笑。
赵清宏。
西, 赤练山的方向。
赵清宏捂着额头, 抬手一指, 指间直直地向着缩在后排的蔺修远和昝和风:“你们师徒几人, 今日正好可以好好叙旧——”
可别再折腾了。
一大堆的瓜,他都吃腻了。
……
他自认为这样的安排应该还算妥帖, 所以当他收到祝时喻的消息的时候, 还有些诧异。
祝时喻的传讯很简单粗暴:“管好山脚那三个丑东西。”
鉴于在师祖的口中, 几乎每个人都是丑东西,赵清宏一边御剑往紫云峰赶, 一边猜测到底是谁。
直到看到蔺修远、昝和风和何无极三人齐刷刷地横躺在那里,各自的胸口都顶着一个鞋印。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遥遥地望着紫云峰顶,眼神复杂。
愁中带苦,苦中带笑, 笑中带着坚强。
赵清宏心里憋了一万句脏话, 不知道到底该对谁说, 最终只能憋出来一句:“你别跟我说, 你们叙旧的方式,就是来紫云峰底团建!”
蔺修远拍着衣服站起来,一副似乎终于想起来正事的模样:“掌门,我有事禀报。”
赵清宏心理怀疑他是为了转移话题,不过还是问:“什么事?”
蔺修远指着昝和风:“此事有关和风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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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修远第一次使用入梦丹失败。
后来在紫云峰底受了重伤,再回去之后,思索良久,看着昝和风半死不活的样子,再次使用了入梦丹。
却有了新的发现,昝和风的神识深处存在一只魔引。
魔引正如其名,能够勾起人内心深处的东西,无论是贪念,欲念,恐惧,都能够将之发展成为心魔。
也就是说昝和风的事情并非全然是他心神不净,最多的还是人为。
这只魔引藏身的方法并不高明,几乎是在昝和风神识和灵府之中乱窜,而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魔引的驱动者已经身亡。
蔺修远当时顾不得多想,迅速把它驱出昝和风的体内,又借助入梦丹,在梦魇之中引导昝和风,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让昝和风醒过来。
然后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个名字。
东舟。
“东舟……”赵清宏一直到晚上的时候还在嘀咕这个名字。
卢幼菱似乎是白天的时候比试花费了太多精力,虽然伤的不重,但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
昝和风入魔,堕魔崖出事。
这么巧合,赵清宏实在不能确认,二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有心人在暗中推动。
修真界和魔族这些年来虽然也有摩擦,但总体而言还算和平,昝和风身上的事,到底只是私下报复?还是魔族那边的动作?
赵清宏想的实在入神,所以在传讯玉碟亮惶惶闪起的时候,居然被吓了一跳。
里面传出祁溪的话。
“掌门,我有事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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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溪的语气很凝重,而且特意说事关重大,让他一人来,还特意给他指了一个紫云峰偏僻的角落,让他从那里进去。
赵清宏自作主张穿了一身黑黢黢的夜行衣。
然后在山脚和同样穿一身夜行衣的习红君面面相觑,还没来的及彼此问清楚来意,就见到第三个穿夜行衣的人出现。
何无极。
赵清宏差点问他是不是挨揍还没有挨够,却强行忍住:“妖皇陛下,你怎么在这里?”
何无极的语气中竟然带了几分骄傲:“祁溪喊我过来。”
习红君也在此时开口:“也是她喊我过来的。”
三人一路无言,默默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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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溪捏着缚妖索,里面圈着祝时喻,宝库出品的缚妖索确实足够好用。
师祖已经很久没有老老实实地在那里坐着超过一刻钟了,而且她发现自己似乎在绑人这件事情上,有种莫名的熟练感。
明日是宗门大比收尾的最后一天,所有弟子在那之后都会陆陆续续离开。
她看了一眼手腕,那个印记留着终究是一个隐患,柴道人的那句,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一直到在祁溪脑海中重复,所以她才联系了赵清宏几人。
祁溪试图和祝时喻商量:“师祖,你下次踹人的时候,可以商量一下吗?”
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