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真顶不住了,这三万多声望足够兑换个有用的部件来自保。
001幽幽飘来一句:【你们人类有句话:欠债的才是大爷。】
盛殊面不改色:“怎么会呢小系统,这不是情况特殊嘛。”
说完,盛殊想想多哄了一句:“到时候给你利息加倍,怎么样?”
001很没出息的答应了。
掰掰手指头算算,两个月过去,土豆估计都结薯了,玉米也应该在长玉米棒了。
快了快了。
*
村口这条河水位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低,陈二提桶打水,水浅得连桶都灌不满,他只好打了半桶,而后用水瓢一瓢一瓢舀进去。
旁边还有几个在打水的村民,陈二默不作声听他们交谈。
“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了,早上我去田里帮忙,苗儿都焉巴巴,孩子他爹急的偷摸抹眼泪……”
“造了什么孽,龙王爷连个喷嚏都不打。”
村民们唉声叹气,瞥见陈二,有一人忍不住问道:“陈二,你家田里怎么样了?”
陈二沉默寡言,闷声回了一句:“还行。”说着挑水往回走。
声音从背后飘来。
“这孩子也可怜,家里本来田就不多,还卖了几亩葬了爹、给大哥治腿。”
“他倒是胆子大,领了上神给的种子,种那什么,土豆玉米?谁种过那东西啊,现在又旱得厉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陈二听着那些或同情或嘲讽的话,脚步加快了些。
他爹跟大哥进山里挖笋撞到熊瞎子,爹死无全尸,大哥腿断了不能下地干活,家里还有两个年岁不大的妹妹。
如今全家只能靠他一个。
陈二也不怨人,只是话越来越少,全部心思就是照料好自家的三亩薄田。
领了上神赐下的种子,从来没人种过的种子,陈二夜深人静时难免会多想焦虑。但转念一想,就现在自家这三亩田,按往年一样种麦子或粟米,本也是养不活全家人的。
如今种土豆玉米,成了他自当感激涕零,不成,那他也不会去怨上神,只当自己命不好了。到时候尽量给妹妹们安排个好人家,自己再卖身给老爷们当奴仆就是。
再不济,带着家人逃荒,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现在水金贵着,陈二拿着水瓢,小心翼翼给种上的土豆跟玉米浇水,争取每株都能喝到。
先前没人种过这东西,算得上两眼摸瞎。但陈二农活做得多,脑子转得快,在这方面也有些心得。
他试探着把同一个窝中的土豆弱苗齐根剪掉,只留下一两株壮苗,又弄了些草木灰来撒,果然长得更好了。
别家农田里庄稼多半垂头黄叶,他田里的土豆苗看着却半点不萎靡,精神得很,叶子绿的喜人,又厚又大。
忙活半天浇完了水,陈二抹抹额上的汗,抬头眯眼望天。
万里无云,太阳高挂。
“怎么还不下雨呢……”
……
怎么还不下雨。
之后的大半个月,百姓们日日都在问,从焦急到惶恐到麻木,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人,也没有人能够给他们一个答案。
这是大烨近几十年来最严重的一次旱灾。
几个州府数月来滴雨未下。
关陵江中下游江水早已枯竭,能清晰望得见残余些许湿润的河床。
定皋、溪阳两大湖泊,作为关陵江的重要水源地,起到给关陵江中下游补水的作用。两个湖泊平日里一望无际,似海洋般宽阔,如今竟都快瘦成细细的河流了。
旱情最严重州府的百姓们都清楚:这一年的收成算是完蛋了。
大旱起,农田绝收。
百姓悲苦,上位者却不受影响。
正如当初谢津同温意澈所说:“时年或有饥荒,我等身在都城位居高官,无论如何不会少我等一口饭吃、一瓢水饮,只苦了天下百姓。”
温意澈几夜未眠,因旱情终日忙碌。
常平仓何日开仓,两百万石储粮各州府如何分配,哪些州府受旱情影响较小尚有余粮调入他府,逃荒的百姓如何安排避免□□……如此种种皆要考虑。
逃荒百姓为了筹集路上的口粮,会把耕牛农具家什全都抵押换粮,往长了说,直接断绝短时间内恢复耕种的可能,这对未来几年大烨的安定更是巨大的隐患。
可他没有想到,在这样百姓危亡的时刻,他的父皇,竟仍以缥缈的成仙一事为首,直接派人围了太子府。
温衡太害怕了。
上神的那句谶言近来日日在他脑中盘旋。
“新康二十一年,夏,大旱,动乱四起。新康二十二年,帝崩。”
大旱已经应验。随后而来的是帝崩。
他是要得道成仙、与天同寿万万年的帝王,如何能接受这两个字。
上神的威慑在死亡面前只得靠后。
他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