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懂，但要想在数论这一领域做出成绩来，却非常非常难。

可以说，数学中没有哪个领域，比数论要更吃天赋的了。

很多数学天才投身其中，出成果的却寥寥无几，以至于当有谁提出自己要在这一领域深耕，他人的评价往往会是惋惜又一个数学天才要陨落了。

比起费力不讨好的数论，将精力投入到诸如偏微分方程解析这些中，会更容易出成果。

但此时谭教授并没有对盛殊的这一堪称狂妄的目标作出评价。

只是感慨，年轻真好。

年轻，不仅仅意味着脑力和体力正处在人生中的巅峰，最难得的是，有那股独属于年轻人的勇敢和冒险。

传统体质下的数学教授，会有考核的压力，会有教学任务，会有各种跟学术无关的会议和应酬，他们很难去下定决心说服自己，花上数年甚至十数年时间，将精力耗费在证明某某猜想上。

因为可能到最终，他们也触碰不到成功的果实，反而会因此耽误到考核，影响到职称，等等。

譬如数论中著名的孪生素数猜想，至今没有被证明或否定，张益唐花了七年时间证明了存在无穷多对素数，其差小于7000万，而这也只是孪生素数猜想的一些进展。

为了这个进展，张益唐在这七年时间内，没有发表任何其他论文。

他总归是做出了成绩获得了进展，即便没有真的证明孪生素数猜想，这份成果依旧令人瞩目。可多的是七年又七年，一无所获的人。

年龄越大，想的越多，顾虑的也越多，便想稳中求进，去把握自己能把握住的那份东西，去牢牢守住已有的荣誉。

而盛殊，他很年轻。

应该说太年轻了。

谭教授眼中满是欣赏和赞许。

光是这份勇敢就值得称道了。

能证明出来，那他将登高加冕，收获无数荣誉。

不能，那也没什么，他这么的年轻——完全输得起。

但盛殊知道，他输不起。

他抬头，视线同谭温砚相交一瞬。

周氏猜想的证明关乎谭教授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