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晋江文学城首发

云绾这胎怀得格外辛苦。

夏日本就酷暑难耐, 没什么胃口，加之她孕吐严重，人很快就瘦了一大圈。

司马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每日上朝前，都要叮嘱宫人多劝皇后进膳, 下朝第一件事, 就是问皇后早膳用了多少。为着叫云绾多吃，他午膳也都赶去关雎宫，与她和阿隼一同进食。

云绾清瘦了, 阿隼也急，一急就忍不住怪司马濯；“阿娘这么辛苦, 以后你不许再让她有小娃娃了！我也再不要什么弟弟妹妹了！”

旁边的宫人们听到这话，都变了脸色，心说小殿下怎可这样不懂事，皇后娘娘能为多为皇家开枝散叶，那可是好事。

孩子越多, 这皇后的地位可不就越稳当么。

不过陛下没开口训斥，皇后娘娘也没出声, 旁人也不敢置喙, 只眼观鼻鼻观心地垂首站着。

当天夜里，月上中天, 万籁俱寂。

寝殿床帷之间，漆黑一片, 司马濯的掌心在云绾的腰间抚了又抚。

云绾睡得迷迷糊糊, 感受到他的动作, 还当他又要闹, 不由懒懒咕哝道：“昨夜不是已经要过了……”

虽然太医说了, 过了头三个月可以同房，但也要适可而止，不得贪欢。

是以熬过前三个月第一次同房时，云绾便与司马濯商量此事，讨价还价后，双方妥协为五日一次。

昨日夜里已叫他折腾过了，今夜云绾才不惯着他，抬手推开他炽热的手掌：“我困了……”

“朕有件事想与你商量……”男人从后拥着她，长手长脚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云绾只当他想耍赖，半撑眼皮道：“这事没得商量。”

司马濯道：“朕要说的不是这事。”

“……”云绾仰起脸，莹润乌眸里写着“既然不是说这事你能不能先把抵在我腰间的那物挪开咱们再说话”。

帐内光线晦暗不清，正好掩住司马濯不自在的脸色，他低声道：“别管，过一会儿就好了。”

云绾也没想管，于是重新耷下眼皮，语气慵懒：“你要说什么？”

这话问出之后，帐内安静了几息，才传来男人认真的询问声：“绾绾，你喜欢孩子么？”

不等云绾开口，他自问自答：“应该喜欢吧，不然你当年为何愿意将阿隼生下来。”

她选择生下他们的孩子，是他从未预料过的。

毕竟从前他每每提及生子，她的态度那般抗拒嫌恶，将其视作恶心的孽种。

云绾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思绪一下回到贞元初年那个夏日，她发现自己怀孕时的慌张懊恼。

“其实当日在金城，我买了一副堕胎药。”

搂在腰间的手臂不禁收紧，云绾抿了抿唇，继续道：“在那之前，我的确不想留下孩子。可偏偏那么凑巧，叫我遇到个和家人走失的小姑娘……”

她将那日场景说了，末了，垂下眼睫轻声道：“我那时真的很想家，很想家里人……腹中骨血是我那时唯一的亲人了，我怎舍得连他都抛弃。”

“绾绾。”低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他轻吻着她的发：“是朕对不住你。”

“都过去了，还说那些作甚。”云绾摇摇头：“现在想想，我只庆幸当时没用那副药，不然这世上就再无我的阿隼了。”

她的阿隼，多好一孩子，她从未后悔将他带来世上。

“那这个呢？”

司马濯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微隆的小腹上，语气似透着些小心翼翼：“这个孩子，你可甘愿怀上？”

云绾蹙了下眉头：“你今夜怎么有些古怪，问这些问题作甚？”

司马濯蹭了蹭她的耳朵：“你先回答。”

“好好好，我答。”云绾被他蹭得痒痒，无奈笑道：“虽说这孩子来得突然，但知道怀上了，我心里自是欢喜的……”

“真的？”

“真的呀，这有什么好骗你。”云绾嗔他，又在他怀里挣了挣：“你今天真的莫名其妙，是受什么刺激了？”

司马濯没出声，只轻抚着她的腹部。

好半晌，他才道：“待生下这个，咱们就不再要了，可好？”

云绾微诧，忽的想到什么：“你还在为今日阿隼那句孩子话生气呢？”

“那小子说的有道理，朕为何要生气。”司马濯拥着她：“说起来是朕不好，你怀阿隼时，并未在你身边陪同，不知女子怀孕时竟如此遭罪。”

从前他只知女子怀孕不易，但是如何个不易法，也没个具体概念，只想着最苦痛时，大概是生产那一日。

可现下亲眼见着她害喜消瘦，失眠胸闷，腰酸背痛，他才明白一朝分娩虽痛，但怀胎十月里那些看似细微的小事，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若是早知这一切，他定不会再叫她再遭罪。

见云绾沉默不语，司马濯怕她胡思乱想，轻声道：“朕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