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性,鹰隼一般的眼睛仔细地扫过顾昳的神情。
“顾昳。”穿着一身西装的高大男人从二楼缓缓走下,身材高大,长腿宽肩,但他那张脸与顾昳生的一模一样,几乎肉眼看不出多少差别。
男人冷冷地带有威慑性地喊了一声顾昳的名字,顾昳一抬头看见自己这位同胞哥哥,就苦了脸。
“哥。”顾昳没好气地喊了一声,说道:“你怎么这个点还没有去公司上班?”
顾危然西装革履,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虽然面容和顾昳长得极像,两者气质却大不相同,顾危然要沉稳自持得多。
“昨晚我从公司回来,就听见你在房间闹出的动静。”顾危然慢步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着那杯水继续说:“这脸是被贺西楼打的?”
顾昳沉了脸色。
“如果不是你去挑衅贺西楼,他估计也不会对你动手。”顾危然看了一眼顾昳那张脸,看见他脸上的青紫,自己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这次如果不是顾及我们顾家,下手也不会这么轻了。”
“顾危然!”顾昳拧起眉看向自己的双生哥哥。
顾危然全然不顾顾昳的神情,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照片啪的一下砸在桌面上,神情冷然之间透着一点淡淡的轻蔑。
两个人的关系并不亲昵,顾危然从掌管顾家开始就愈发沉稳,也和这位弟弟难以亲近。
顾昳被顾危然啪的一下砸照片的动作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就看见了那张照片的内容。
明明静月之下,照片中的那张脸的那张脸看着像是建模帅哥脸,柔美的凤眼与英挺的鼻梁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下颚线收紧。
是谈意的照片。
顾危然没有见过谈意,也不觉得这是位多么美丽的人物,只是觉得不过好看了些许,天底下又不是没有其他美人,顾昳何至于和贺西楼闹僵。
的确,照片中的谈意是美丽,但对于顾危然来说也不过是红颜枯骨,古往今来美人多的是,谈意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在顾危然看来,谈家这位养子除了长得好看点也没其他值得人喜欢的。
在遇到谈意之前,顾昳也是这么想的。
但一旦动起来,谈意才真正地开始发散魅力,顾盼生辉、潋滟如斯。他的眉宇像是一行写着愁绪与神秘的诗,总是潇洒慵懒之中又带着些许温柔,中让人产生一种他极亲近的错觉。
谈意在国外时,顾昳第一次见到他就是谈意这副心事重重又慵懒随意的样子,他看上去总是从容不迫的,慵懒的,有着若隐若现的破碎感,但更多的是温柔潇洒。
他那时还有一次被油画社的学生们拉去做模特过,那油画社社长足足求了谈意两周,谈意才松口同意去。
顾昳对谈意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一分一毫的时间都不能和他分开。谈意的迷人是由内到外的稳定的温柔,潜移默化地撩拨蛊惑人,顾昳有时候就觉得,只要能这么看着他就好。
他的眼神能看透一切,宁静又慰藉,清冷又璀璨,让那时只十七八岁的顾昳忍不住想要了解这个人。想知道他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表现的这么从容宁静,却又忧郁慵懒。
美丽的皮囊顾昳见过无数,可谈意是鲜活的,尤其是谈意的一些微表情才让顾昳在细枝末节上更窥探到他的灵魂,有时候就连谈意压一压眉毛,顾昳都似乎看到了他那藏在慵懒从容下的灵魂。
颓废、慵懒、温柔、逍遥自在,又带着些许少年气,让人见之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永远抓不住他。
油画也画不出他的气质,和那在皮囊下的鲜活神情,是那种带着慵懒凉薄淡漠倦怠感的帅。
在那个画室里,看着慵懒地半躺着摇椅的谈意,他微微往后靠着,神情潇洒又怠懒,一只手垫在脑袋下面,四肢修长又舒展。
那个画室内,顾昳听见了自己砰砰砰跳着的心跳声,一下更比一下重。
他知道谈意一直把他当弟弟看,但他不想做谈意的弟弟。
见顾昳的视线痴痴地盯着照片看,顾危然更冷了,看见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这张脸上露出这种蠢钝的表情,他就恼怒。
顾危然冷然怒骂:“不就是一个Beta吗?值得你这么犯蠢,还来家里说这些事情!”
顾昳反唇相讥:“什么叫只是一个Beta?顾危然你瞧不起Beta吗?”
“什么Beta不Beta的?这位是谁?”顾父从桌面上拿起那张照片,皱了皱眉。照片中的谈意无疑是美丽的,乍一看的确不像是个普通Beta,所以顾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茫然问:“这是个Beta?长得的确还不错……”
“是贺西楼的人?”
顾父对贺西楼对了解也不多,但也听过贺西楼和一般的Alpha不一样,这几年都没有和哪个Omega亲近过,听说贺家老头子也对此很头疼。
这谈意又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让贺西楼和他儿子都争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