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五(2 / 3)

“小六,你把我平时入夜熬煮的退烧防寒药温热里立马送来,我先过去看看大人。”

“是。”

走在廊子上,斜风一个劲儿的吹,廊子也打湿了大半,白蔹却全然顾不得冷。

到了宁慕衍所住的正院子,青墨连忙举着伞给白蔹遮雨,匆匆忙忙的进了卧房。

白蔹一眼见着躺在床上的男子,第一感观便是他晒黑了,也瘦了。

而今人虽已睡下,却很不安稳,正受着高烧折磨。

白蔹在门口站了一瞬,才步子沉重的过去,弯下腰摸了摸宁慕衍的额头,烧的厉害。

青墨着急:“大人此般可要紧?可需通知老太太?”

“老太太上了年纪,这般风雨夜里惊动老人家要是也受了风寒当如何。”白蔹道:“我夜里熬了药未曾用,小六端过来给少爷喝了看能否降烧下来。”

青墨点点头:“好,那小人现在去看药。”

白蔹应了一声,立马叫下人打来水,他打湿了帕子敷了一块在宁慕衍的额头上,又额外拧了帕子不断给他擦拭着脸脖子和手。

两个月在外头夙兴夜寐的奔波,外头的旱灾有多严重,宁慕衍便会有多劳累,而今旱情方才过去,紧绷了两个月的身子骤然松懈下来,又遇着天冷转变节气,轻而易举就病了。

白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是个金尊玉贵的矜贵大少爷,恍若天人,而今入了官场以后已然是少了昔年那一份矜贵,反倒是多有劳碌,人也沧桑了许多,已经长了一茬青须,侧脸也越发的棱角明显,再不似昔年时的养尊处优。

旁人只看到了他平步青云,却是不知他背后的艰辛。

白蔹坐在床边眸光闪烁。

而被照顾凝视着的宁慕衍此时正觉得自己置身在闷热之中,就像是极夏时奔走在灭山火的路,心中的焦躁和头顶烈日的双重灼烧感,然而不知何时忽然天气转阴,又清凉了起来,他身子微有舒适,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入目便见着一双微红带着泪光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的心疼似乎快要随着眼泪而溢出。

心疼,是的,宁慕衍即便是头脑不甚清明,也清晰的觉得眸光之中是心疼。

宁慕衍这些年看到过太多看向自己的眼神,其中有嫉妒,有期望,有爱慕,就是独独没有见到过心疼。

他眉心微动。

眼前人发现他在看他,连忙从床边站起身,拘谨的在一旁小声道:“大人总算是醒了。”

宁慕衍微微抬起想给他擦眼泪的手又放了回去,他没开口回答他的话。

这当儿青墨匆匆忙忙端着温好的药进来,白蔹连忙道:“青墨,大人醒了,快给大人喝药。”

青墨闻言连忙上前去:“大人,您可算醒了,急死小人了。”

宁慕衍撑起身子,没有拒绝喝药,但是目光却还在床边一隅守着的白蔹身上。

喝完药后,总算是请来了大夫,白蔹见着老医师冒雨前来给宁慕衍看诊,屋里一下子多了几个人,他从后头退开,知道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

正当他到屋檐下,小六给他撑开伞要走时,青墨赶了出来:“公子,大人说希望你留下来照顾。”

白蔹楞了楞。

回到屋里,老医师把脉完,又开了药方,府里还得去配药来熬煮,少不得又是许多时辰,白蔹估摸那会儿宁慕衍喝了自己熬的药早已经退烧了。不过他不敢说大话,徒惹事端。

他就在边上站着,待到大夫看诊完离开,青墨也退出去亲自忙碌配药熬煮,屋里便又只剩下白蔹和靠坐在床上的宁慕衍。

白蔹忽而有些手足无措,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宁慕衍这般单独待在一起过了,上一回还是在府城,举家未曾搬到京城来时。那会儿他还是个不知深浅的乡野小哥儿,初入高门,似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而今也是在高门中讨饭吃了好几年的人了,自是再不似昔年一般高低不识。

倒是宁慕衍先行开口打破了寂静。

“是在担心我吗?”

白蔹闻言抬头看向了宁慕衍,他手指微动,隔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我没事。”

宁慕衍的声音很温柔,白蔹不知是因为他有意如此与他说话,还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导致声音少了往日的凌厉才显得如此,可不论何种缘由,还是叫他眼睛一热。

他错开目光:“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白蔹走到铜盆前,又像先前一样沾了水到床边去,宁慕衍看着他,自己先伸出了手。

白蔹轻轻的捧起宁慕衍发烫的手掌,用帕子捂着慢慢擦拭降温,如此反复了很久,两人都没有说话,便只做着这件事。

可是宁慕衍一直在看着他,安静的看着他。

许是过了一炷香,又或是半个时辰,白蔹不知道确切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只知道铜盆里的水也换了四五次。

外头的雨没有停,宁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