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一天,到了街头亮起路灯的时候,总算将小房子整理得差不多了,柳玉叶坐在椅子上歇息,思考着下一步该要干什么:是先做饭吃,还是先洗澡?
最后,她想着还是先洗澡再说。
洗澡得先烧热水,烧热水得先生炉子,她去厨房看看,锅灶都是现成的,炭炉子也有,于是她便收拾了几片硬柴,放进炭炉中点着,待硬柴完全燃烧起来时,加进几块煤炭,然后将一只水壶洗干净了,灌满水,放在炭炉子上,便去找换洗衣服。
找来找去,却发现自己一条内裤也找不到了,心中想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早知如此,就不该把这几天穿着的几条内裤全扔了呀。
她记得出事之前自己曾经买了好几条内裤在家里,现在怎么一条也没有?难道留在那边没有搬过来?不会呀?她仔细翻看了大衣柜,将自己的衣服全部捎带过来了的,大衣柜里剩下的都是江慧中的衣服了,
难道她是将自己的内裤当成江慧中的而没有带过来,还是江慧中穿过她的内裤让她产生了这种错觉?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会穿她的内裤呢?
想到此处,柳玉叶心里愤愤不平起来:程浩然呀程浩然,我还没死呢,你就和别的女人上床了,你怎么那么迫不急待呀?早知如此,我也该自动退出来,好成全你们,那么我和儿子也就不会遭此大难了。
柳玉叶在心底将程浩然骂了几千几百遍,可又怎么样呢?还得找内裤。没有内裤换,也还是要洗澡的,只有将身上这件内裤洗干净了,希望到明天早晨能晾干再穿,然后再去商场买了。
忽然,她看到屋角墙壁上挂着一个浅蓝色的布包包,并不是自己今天搬家带过来的。这布包包却很眼熟,像是自己大学时背过的那种,连忙上前去取下来,仔细看着,认出正是自己的包包。真是奇了怪了,她的包包怎么会出现在杨金枝的家里呢?
这包包她很久不用了,装了一些大学时的获奖证书之类的杂物,一直放在家里的大衣柜底格里,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她急忙打开,抖出里面的物品,发现只有两条女式内裤,和两套女式秋衣,其他的便什么也没有。
难道这些是程浩然给杨金枝买的内衣?难道他们也混上了?
柳玉叶想到此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看着那几条内衣,上面商品标牌仍在,像是新的,没有穿过的。她又想,难道是程浩然自作多情?杨金枝并不领情,是以程浩然买来内衣,而她并没有穿过?
不是她不明白,实在是程浩然的行为叫人费疑猜。
柳玉叶苦笑着,对自己说着: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就算程浩然与杨金枝有了那种关系,那又如何?吵架?还是离婚?程浩然不知哪儿去了,不知何时能回来,有可能明天回家,有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她找谁吵去!离婚?离婚有什么意义呢?离婚之后,她便要再去找一个男人,她能保证那个男人不和程浩然一样花心?
刚刚为了一个江慧中,她在心底将程浩然骂了几千几百遍,现在又出现了杨金枝,她却不想再骂人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她活着,她还能骂程浩然几句,如果她死了,在那次沉船事故中死了,她还能保证程浩然不再找别的女人结婚么?说不定等着嫁程浩然的女人都排成长长的一条队了呢!离婚了,她不是给那些女人提供机会么?
忽然一阵响声将她沉思中惊醒过来,抬头一看,原来是水壶中的水开了。
她起身去将大木盆洗干净了,摆放在小房子一角,然后将衣服收拾了放在床上,看着那摊在床上的两件内裤,她犹豫了一下,拿起一件,撂到换洗衣服堆中,去厨房提了开水倒进木盆,再掺上冷水,试着水温,看看合适了,方提着水壶又去灌了一壶冷水放到炭炉上烧着,预备着一会儿清洗身子用。
正要脱衣服时,她忽然想起大门还没有拴,于是走过去将大门拴上,回身走到木盆旁边,看着屋子里还很亮,便拉熄了电灯,只让厨房的小灯泡亮着,这样,屋子里看起来就幽暗许多了。一个人在外,得学会保护自己,每一件事都要十分小心,不给坏人可乘之机。
女人受到侵害,尤其是性侵害,很大程度上,是女人自己的疏忽造成的。所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柳玉叶三年吃够了苦头,她不再是刚从学校毕业时的那个柳玉叶了,那时的她,天真烂漫,纯朴率直,现在,她要学会老练,学会处世,学会保护自己了。
洗完澡,她将程浩然买给杨金枝的内裤穿上,又穿上自己的外衣,将洗澡盆里的残水收拾了,又收拾了衣服,放在盆里泡着。想着自己晚上还没有吃晚饭,得弄点儿东西吃。
今天才搬进新家,油盐菜米,可是什么都没准备的。看来只有出去找吃的了,但大晚上的,又到哪儿去弄东西吃呢?可是累了一天,不吃点东西又怎么熬得过去呢?
也许街上还有未关门的餐馆吧?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柳玉叶锁上大门来到街上。走不多远,果见在昏暗的路灯下有一处小摊,一对中年男女忙碌着招呼客人,旁边三张小方